“这是当然。不过,在唤醒她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古问天缓缓抬头,看向苍无念的眼神之中竟是毫不掩饰的*裸的掠夺之色。那眼神就像丛林中的猛兽盯上了美味的猎物,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将苍无念生吞活剥。
苍无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面色更加的凝重和阴沉:“义父意欲何为?”
“哈哈哈哈……”古问天仰天大笑,笑声颇为骇人,“念儿,这十几年来为父待你不薄,今时今日便是你好好报答为父的时候了。”
说罢,古问天双手猛的一扬,周身开始散发出强大的法力波纹。那波纹以古问天的双脚为中心,迅速的旋转起来,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强光,那波纹随着古问天不断变换结印的双手一圈圈的朝着祭坛之下跪伏在地上的百姓荡漾开去。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令苍无念和安如月都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以盘溪镇所有百姓的身体排列而成的阵法散发出妖异的光芒,随后每个人的身体之上都缓缓浮现出了丝丝飘渺的烟雾。细细看去,那飘渺烟雾的形状正是对应着身体的每一个人的模样。
这个场景给了苍无念很大的触动,他突然回想起他失去觉魂的那一夜,当时那面目可怖的噬魂兽张开血盆大口,生生的将他的三魂从体内抽离了出来,来自灵魂的剧烈疼痛让他终是难以承受的昏迷过去。
可如今眼前的这些人,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他们一个个只是神情木然的跪在地上,任由体内的魂魄被这阵法抽离。若是魂魄就这样被抽走,他们必死无疑。
“快住手!”苍无念忍不住大喝一声。
“哈哈哈哈……”古问天面目扭曲的狂笑着,“念儿莫急,这才只是个开始。这些肉体凡胎,根本不值得惋惜。”
古问天话音刚落,整个广场上便狂风大作,将那祭台下跪拜着的百姓身上飘逸的烟雾席卷聚拢起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钵盂。
苍无念心中划过一抹不安,正准备拉着安如月飞身远离,那个由魂魄凝结而成的白色钵盂便迅速的朝二人飞来,当头便扣了下去,将二人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你二人就在这引魂障中好好休息片刻,再过一个时辰,便是轮到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古问天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愉悦。
白色的屏障之中,苍无念愕然发觉自己周身的法力都受到了限制,甚至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而法力比他弱得多的安如月已然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这究竟是什么邪门法术?竟然能将我们的法力都牵制住。”苍无念面色难看的环顾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说,这大概是他来到这世上七十余年遇到的最危急的景况了。
咬了咬牙,苍无念从身后抽出了骨笛,用尽全力的狠狠照着屏障的内壁敲击而去。
“嗡”的一声,这看似透明虚幻的白色屏障居然在苍无念的敲击之下发出了犹如敲击在实质之上才有的低鸣之声。
“莫要做那困兽之斗了。这可是为父花了几百年的心血炼制的引魂阵,若是这么轻易便让你这毛头小子给破了,为父岂不是枉为一只脚迈入天道之人。”屏障之外,看着费劲挣扎的苍无念,古问天不屑的说道。
“古问天,自从十五年前你强迫我二人留下的那一日起我便知你不安好心,你当真以为我没做任何准备,就这样对你束手就擒?”苍无念沉声冷喝。
“哦?”古问天眉头一挑,似是来了兴致,“原来你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正好,让本座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吧。”
苍无念眉头紧蹙,为了提防古问天,这十五年来他的确是做了很多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古问天的手段竟然高明如斯。如今他被困在这屏障之内,想要脱身,恐怕只有动用燃魂咒了。
似是察觉到苍无念想要做什么,安如月急忙出言阻止:“小王子,不可!”
“小王子?”古问天显然是听见了安如月的声音,随后他面带讥诮之色的说道:“本座身为千机阁阁主,居然都不知道我的义子竟是个王子。”
“老匹夫,你闭嘴!我们家小王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配知晓的!”安如月气急,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左右的她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不如逞逞口舌之快。
“身份尊贵?”古问天不屑的冷哼一声,“自打我第一眼看见你二人,便知你们的来历有蹊跷。若是今日你们老老实实交代出那边派你们来监视我究竟有何目的,兴许我能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什么这边那边的,你是不是活得久了脑子也不清楚了?当年若不是你在我们身上做了手脚,你以为我们愿意留下来?这些年我们为你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当真以为给了我们天大的恩惠?”安如月差点就给气乐了,这个老匹夫,想动手便动手,何苦还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实话,那再过一个时辰,就看看你们还有没有那个命再说话了。”古无念一声冷笑,随后转过身凝望着夜空。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天狗食月之时,待月亮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他筹备多年的引魂蛊便可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