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三日,吃着罗太医开的药,盈玥很快身子便干净了,气色也见好了些。只不过她的病,对外宣称只是肠胃有些不调罢了。
“那些还未用完的阿胶粉,奴才已经仔细收了起来。这事儿,都怪奴才不当心……”陶卉一脸愧色。
盈玥淡淡挑眉,“卉姑姑已经极尽小心了,这件事怪不得你。”
“出去走走吧,闷在屋子里,心情反而更糟糕!”盈玥如是道。阿胶粉的问题,永瑆已经叫刘昶去查了,这东西经手的人太多。再没查出端倪之前,不宜贸贸然揭穿。
青杏笑着道:“正好御花园的朱砂玉兰已经含苞待放了呢。”
虽说已是初春时节,青杏犹自不放心,特意取了个厚实的斗篷给她披上,这才出门了。
御花园的万春亭一带,栽植了一小片玉兰,以珠砂玉兰为主,也有几株白玉兰和黄玉兰。光溜溜的树干上,一朵朵含苞的玉兰,已然透出清香。
盈玥抬头看着满树花苞,心情也不禁好多了。
正在这时候,前头亭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啊”的惊呼声,“贵人!贵人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啊!”
盈玥蹙眉,是哪个贵人在万春亭出事了吗?略一迟疑,便快快步穿过玉兰树林,抵达了声音来源。
只见一个身穿上等浅紫芍药绣纹蜀锦旗服的宫妃已然倒在了地上,盈玥凑过去一看那人的容颜,不禁吃了一惊:“顺贵人?!”
顺贵人身边只带了两个宫女,此刻早已吓得惊慌失措。
盈玥忙问:“你们贵人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晕过去了?
一个嫩脸宫女红着眼圈道:“贵人这两日就不太舒服……”
说着,盈玥突然看到顺贵人的旗服上竟然晕开了一小片血红!她瞬间愕然,“这……!”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宫女脸色有些忸怩,“回福晋,我们贵人……这个月的月事格外不调,所以一不小心就染透了。”
盈玥松了一口气,不是小产就好。
等等!盈玥心头突然泛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顺贵人也月事不调?
按理说顺贵人这般年纪,素日里也蛮健康的,应该不太可能有这方面的困扰吧?
盈玥来不及多想,连忙叫太监扶起晕厥的顺贵人,给送回了咸福宫。
咸福宫的主位颖妃一脸厌恶,“才刚解禁几日,怎么又出事了?!”
说的便是年前顺贵人挑衅中宫,染了风寒,原不过七八日就好利索了,皇后却强行压着,直到年后过了元宵节,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顺贵人的绿头牌给挂回去了。
这事儿若不是太后开了金口,只怕顺贵人还得多“养病”些时日呢。
挂上绿头牌后,顺贵人果然再度获得了乾隆陛下召幸,但很可惜,好日子还没嘚瑟几日,信期便汹汹袭来,生生把人给折腾晕过去了。
“颖母妃,要不还是传个太医吧。信期这种事情,不太可能疼得晕过去吧?顺贵人只怕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当。”盈玥低声道。
颖妃皱了皱眉头:“才刚好了,又请太医,若是落在皇后耳中……”颖妃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顺贵人的,一脸烦躁:“算了算了!请就请吧!”
盈玥笑了,颖妃终究是嘴硬心软的主儿。
若换了旁人,手底下有顺贵人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主儿,早磨刀霍霍了。
盈玥忙宽慰着颖妃,实在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看看顺贵人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太医院擅长妇产千金一科的圣手裴长庚裴太医被请了来。
顺贵人还处于昏迷中,只得请太医入了内殿,以屏风阻隔,腕覆薄绢帕子,切脉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