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着,响着,唐浅央随便扯了纸巾擦掉手上的泡沫。连忙拿起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一颗飞扬的心倏地跌进谷底。
拿着手机时,只感觉手上一股黏.腻,她接通电话,这时,只见一身泡沫的一一居然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全身湿哒哒的,小家伙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小身子抖了抖,甩掉身上的泡沫和水渍。
唐浅央皱着眉看着它,这时,电话里传来陈晓急切的声音,“经理,不好了!医院出事了——”
“陈晓,你冷静地说,我听着呢!”,唐浅央有些不悦地提醒道,让陈晓保持冷静,这丫头,跟着她也两个多月了,还没学会这点。
陈晓听着唐浅央的话,才冷静了下,“经理,是这样的,医院出医疗事故了!好像是神经外科在急救病人时,病人突然死了,家属不让,在医院闹事呢!”。
唐浅央仍然一脸镇定地站在那,好像见怪不怪了这种事情似的,每个医院每天都会上演着多起医患纠纷。不过,这种医患纠纷一般都是医务处在处理,陈晓应该知道这一点,打电话找她,肯定另有苦衷。16aff。
唐浅央心里冷静地分析了下。
“医务处的人不在吗?”,她看了看时间,问道。
“医务处在处理,问题的关键是,病患家属找来了记者,现在记者要求见院方领导,医务处主任要出面,他们还不肯!”,陈晓又说道。
院方领导这几个字触动了唐浅央的心,医院是她家的,她以后就是接班人,想必病患家属就是想要得到重视。
“陈晓,我马上赶回瑞慈,一会你把详细情况发给我,一定要确定是医疗意外还是医疗事故!”,意外和事故完全是两回事,意外是客观的情况,事故是主观的,出事故了,说明是有医务工作者工作失误,这种后果很严重,要惹官司的。着柜时浅心。
收了线后,唐浅央看着地上有些冻得发抖的小一一,心疼不已,“一一乖,妈咪有急事,帮你洗好澡你就乖乖睡觉知道吗?”,裴亦修不在的日子里,一一仿佛成了她的倾诉对象,有什么心里话都会跟它说,可它到底不是人,也许能听懂她的话,却不能安慰她,只能舔舔她,“喵喵”地叫几声。
唐浅央快速地把一一冲完澡,用毛巾裹着,没时间给它吹毛发了,仔细地把水擦干净,又用毛巾裹着它,将它放在它的窝里,因为要上镜,她又匆匆换了身比较正式的套装,简单地化了个淡妆,随即出门。
上车后,唐浅央收到了陈晓发来的语音留言,她一边开车,一边收听,大体上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有位换脑瘤的病人被送来急救,神经外科立即接诊了,手术过程中患者却突然死亡。原因是,患者有阴性心脏.病,大家都不知道,病患家属也不知道——
只要医务人员按照程序来的,没有违规操作,这就是意外。
唐浅央有了底后,集中精力开车,朝着瑞慈疾驰而去。
还没到医院门口,就听到了哭叫声,吵闹声,她下了车,只见医院门口被人奉上了花圈,有人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还有很多记者围堵着医院门口。
她并未急着上前,为了自身安全考虑,给医院保卫处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几名保安过来,唐浅央被护送着去了医院门口。
“负责人来了——”
“唐院长女儿——”
人群里有人喊道,唐浅央感觉到一阵推挤,不过保安们极力地保护着她,现场的机场也很有素质地让病患家属安静下来,唐浅央站在医院里主楼门口的空地上,聚光灯照着她,记者不停地给她拍照,唐浅央接过话筒,让大家保持安静。
首先表达了对逝者的遗憾之情,其次,她十分诚恳地面对着镜头说了番话:“关于这起医疗纠纷,我谨代表院方承诺,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尽快给大家一个说法!究竟是意外还是医疗事故,我们也会详细调查,调查过程和结果欢迎各方共同监督!”。
穿着黑色套装,身形瘦削,戴着眼镜的唐浅央面对着镜头,诚恳地说道。
“什么意外?!就是事故!我儿子才进手术室没几分钟,就,就——就是你们害死的!”,中年妇女要冲过来,被保安拦住,指着唐浅央的鼻子骂道。
唐浅央一脸的抱歉,“没能挽回一条生命,我们深表遗憾,我相信,我们每一位白衣天使都将拯救生病奉为天职!”。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们再闹也无济于事,唐浅央做了承诺,劝走了记者后,又将死者家属劝走,一再保证,最快给答复,如果他们不服,可以去告他们。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唐浅央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哑了,在喷火,她又去了急诊科,了解了下情况。
“什么白衣天使,在病患家属眼里我们就是黑心窝!人救活了,他们说应该的,人意外死了,他们说是我们害死的!这什么世道?!”,唐浅央只听一个脸颊红肿的小护士在抱怨道。
她的脸好像被人打肿了,有同事在为她冷敷。
小护士的话令唐浅央也心酸,见到她过来,大家都不敢再吱声。
“大家辛苦了!”,唐浅央诚恳地说道,“我相信大家的初衷都是想救回那条生命,但,我们也要站在病患的立场上想想,换位思考一下,自己的至亲突然意外,被送进手术室抢救了,以为能活过来,然而——”
唐浅央感慨道,几位护士低下头,有的在落泪,刚刚有几个人确实被打到了。
“大家都别难过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还有其他病人等着我们呢,振作起来!从事医务工作,就该有宽广的胸怀!”,唐浅央柔声道,几个伤心的小护士点点头,散开。唐浅央又交代了医务处主任几句,这些事,本就是他负责。
处理好这些后,已经是凌晨三十分了。
她累得疲乏,上车后,迟迟没法动引擎,无力地靠在椅背里,闭着眼,脑子乱哄哄的。最令她难过的还是,没有裴亦修陪在身边。她甩甩头,从抽屉里找出风油精,涂了点在太阳穴,精神振奋了些,她才发动车子。
彼时,伦敦时间是下午四点多,裴亦修从伦敦大学医学院研究所出来,没有驱车,沿着泰晤士河走着。脑子里蹦出唐浅央的脸,心脏被扯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