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2 / 2)

那正在磨墨的女娘见着江别余居然也跟着来了,小脸立刻白了一层,身子紧绷着,望向这个站起来后越发显得身材高大,面容凶戾的男人,眼中满是惧怕。

“清、清哥儿……”

时清自然也看出了女娘神色里透露出的畏惧,小少爷立刻眉眼带了得意,一边仿佛在因为“别人都怕就自己不怕”而觉得自得,一边又十分不客气的嘲笑她

“你们女子就是胆子小,他如今都是我的人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行了行了,你让开,让江别余给我磨墨。”

“是。”

这个女娘如蒙大赦,连忙福了福身子,恭敬又小心的退了下去。

小少爷率先到了桌前,看了看桌上铺着的纸,满意的伸出手去摸了摸。

摸完了,他这才注意到江别余一直站着不动,却没生气,而是用着他那与母亲一脉相承的软软声调对江别余说着

“你方才没听到嘛?我要你过来替我磨墨。”

这话单单拎出来倒是挺像是斥责的,但偏偏时清说这句话时声音软软的,也没多少怒气,脾气很好的样子。

江别余却没真以为面前这个小少爷脾气好。

时清的名声在鹤城里那还是很大的,时家独子,娇生惯养,每日里就是四处花天酒地,和人玩闹,因着整个鹤城的子弟都没他有钱,在与人相处时,他不免就有些高傲和自得。

对着他人时,也是要人家捧着他的,若是不捧着,时清肯定不会给什么好脸。

在没有遇见这个小少爷之前,江别余只在江立业那听过时清的名字,每一次,这个在府中一直都没碰过壁的兄长都是咬牙切齿,脸上满是不甘。

往往这个时候不是时清买走了他喜欢的东西,就是时清在外面没给他好脸。

因此在很久之前,小少爷嚣张不容人的性子就已经在江别余脑子里了。

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竟是以时清抽了他一百鞭为开始。

他能伙同母亲哄住时父,却是哄不住身为当事人的江别余。

而如今,这小少爷却又以一种称得上是纵容的态度对他。

江别余没说什么,直接沉默的上前,开始磨墨。

他做这些还是很熟练的,毕竟他在江家是不像是江立业那样有小厮下人随身伺候的,想要写字,纸笔都得用着自己攒的钱来买,磨墨自然也是自己来。

男人站的板直,一边磨墨,一边还能感受到一旁小少爷望过来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尽管心底在揣测时清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面上却始终垂着眼,专注的磨墨。

时清是正在打量江别余的身体比例。

越看他兴致就越大。

要不怎么说是男主呢,即使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到兄弟磋磨,他还能长成这幅高大的样子。

肩宽细腰大长腿,小腹平坦看不出有没有腹肌,但是没有也可以练嘛。

时清越看越起劲,索性径直上前,拍了拍江别余的肩膀,命令道“你转过去。”

江别余磨墨的手一顿,用着浅色的眸沉沉看了一眼脸上满是高兴的小少爷。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高兴了?

他对自己猜不到的事有些警惕,却还是顺从的转过了身。

当转过身,将等同于弱点的后背暴露在时清面前,能够为他观察和带来帮助的眼睛因为在前面而不能帮上一点忙时,江别余控制不住的整个身子都僵硬的紧绷起来。

这种将弱点暴露出来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就好像是小时候,他被逼着在脸上蒙布,江立业说是要和他玩躲猫猫,其实是在他伸出双臂抹黑找人的时候,悄悄跟在他身后,趁着他看不到,一脚将他踹到了假山旁。

江别余不害怕伤害,他只是讨厌那种伤害即将来临时,自己还一无所知,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

在之前船上,要被时清打的时候,他清楚听到了那个浑身湿淋淋,又张牙舞爪满脸怒意的小少爷说打他一百鞭。

好歹,他确定了是什么惩罚。

在被打的时候,江别余还可以趴在地上,死死握住拳头,在心里数着数,忍着疼等待着第一百。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被要求背过身,剥夺了看见后面的视线,根本不知道后面的时清在干什么,又想要对他做什么。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江别余也看得出来,许是因为被宠着长大几乎没吃过亏的缘故,时清的性子有些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明明之前还能一脸怒意的打他,如今却又能满眼欢喜的去摸他的眼。

时家的小少爷,是反复无常的。

他的不可控让江别余很难不去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

毕竟时清能在打完他之后对他笑,就也能在笑着时杀了他。

江别余正在七想八想着,突然感知到一只软软的手落到了他后背上,仿佛是在丈量什么,一直从左侧,量到了右侧。

男人的身子因为这突然的动作而僵硬下来。

后面传来了小少爷那软软的声调,仿佛觉得这很好玩“你身上的肉很硬啊,真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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