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痛到晕厥的样子。
没人能比荣诀更清楚魔气入侵心脉有多疼。
他是修者转魔修,即使当时的他是半个废人,身体里的灵力也还尚存着。
要转魔修,就相当于是用刀一点点的在他体内刮过,将那些残存的灵气逼走,之后再由魔气入体。
到了心脉时,就仿佛是将整颗心都丢到了油锅里反复煎炸。
荣诀转魔修用了足足一个月。
也疼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他几次痛到晕厥,又在晕厥中痛苦醒来,耳朵听不见声音,嘴巴张不开,就连想要自缢都没这个力气。
那时他便在心中发誓,他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活到能够报仇的那一刻。
他定要让时清好好尝一尝这种苦楚,将他大卸八块才能卸了心头之恨!
可如今,时清尝到这种苦楚了。
却硬是在这样的疼痛中来让他避开危险。
荣诀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陷在云床里的人。
最终还是收回了落在领子上的手。
他心念一动,原本正在时清心脉小心试探的魔气立刻安静蛰伏了起来,静悄悄的躲在一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随着魔气不再有所动作,时清玉白面容上的痛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宁下来,他轻轻喘着气,胸膛还在上下起伏着,紧紧皱起的眉缓缓放松下来。
痛苦过后,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余荣诀坐在床榻边,用着沉沉眸子神色不定的望着时清。
罢了。
魔尊嗤笑着,修长大手落在了上尊微微带着红晕的脸颊上,轻轻感触着这的嫩滑。
反正如今重来一次,上辈子受到的许多苦楚都可避过,他不如就这么待在赤云宗。
他上辈子的境界已是赤云宗宗主都拍马不及的,如今顶着一个废人的名声,掩盖修为也简单。
留在这,方便他看着这位好师尊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
※※※
时清这一觉睡的特别爽。
除了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因为出了汗而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外,别的地方也是神清气爽的。
刚睁开眼,他就发现屋子里有点不对。
好像是更加干净了,摆设什么的也都摆正了,外面好像还有烤鸡的味道顺着风飘进来。
烤鸡的香味传了过来,引得时清口中口水一直在分泌。
他早就过了辟谷期,当然是不用吃饭的了,但是不用吃饭,不代表不馋啊。
当个修者是不错,就是不吃饭这点,有点磨人。
荣诀现在绝对是耳聪目明的,时清都醒了他还没动静,显然是打算继续装废人了。
时清索性开口:“谁在外面?”
身上还穿着那染血衣物,面色依旧苍白的大弟子果然很快走了进来,神情濡慕:
“师尊,是弟子。”
坐在云床上的上尊微微皱了皱眉:“你为何在这?”
荣诀:“师尊忘了吗?之前您仿佛心绞痛,弟子便将您送到了屋中。”
他说到这里,一张俊朗面容上露出了愧意,仿佛很惭愧自责一般的低下了头:“弟子现在是个废人,连下山都没有力气,无法帮师尊叫人,只能守在这了。”
时清:【小样,装的还挺像。】
他动了动身子,刚有要起身的意思,荣诀便大步上前,自然而然的扶着他站了起来,满脸关切的问着:
“师尊现在感觉如何了?弟子还察觉到师尊身子仿佛很虚弱,您又一直捂着心口,这是灵气大失的症状啊?”
“无事。”
上尊果然如荣诀预想到的那般,挥袖推开他,丝毫不提灵力大失的话题,重又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排斥模样。
“不过是一些旧疾罢了,不妨事。”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荣诀:“我这就传人上来将你送下山。”
荣诀也没反对,乖巧应道:“是,弟子谨师尊命。”
他能明显感觉到,时清对他的态度貌似和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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