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从来不知道这些事,睁大了眼睛。
“方晓芸要把你送回老家,不允许你再跟着她,你跪着求她,你说你习惯了城里的生活,你不想回乡下去,你也不想年纪轻轻被许配给不认识的人,一辈子养鸡种田。你想过城里的好日子,你说你会改,方晓芸心软便留下了你,你后来是学乖了一段时间,还被方晓芸送去了一家面粉厂做工,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人叫做‘陈志向’,你说他是个有志向的人,以后一定能给你好日子,但没想到他在工厂出了事故,一只手被机器搅断了,那是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
方晓岚努力深呼吸,脸颊憋得通红:“你、你放屁!你……”
游勤道:“后来方晓芸和她丈夫出了事故,留下年纪尚小的独子,你带着你爹妈独占了香肠店,却不知道感恩,也不顾及你姐姐几次三番帮助你,反而对喜乐疏于照顾,致使他从小发育就比别人慢,更因为高烧没有被及时发现,最终落下了残疾。”
方晓岚愤怒地大喊:“你住口!你放屁!你调查我?你调查我——!”
游勤看向方晓岚身后的人,道:“还需要我说下去吗?我听说方小姐马上就要嫁人了?这几位大概是男方家的亲戚吧?还是其中就有方小姐的未来丈夫?我不管方小姐给你们许诺了什么好处,店面也好,房子也好,我先说明,我这边是有律师的,店和房子的产权我们势在必得,除了喜乐,产权不会交给其他任何人。我把方小姐的事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们非要掺和进来,我不介意一起告。”
“至于方小姐本人,我可一直等着你呢,当年疏于照顾喜乐,独占方晓芸夫妻二人的店面,致使喜乐残疾,后来还让喜乐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在家,学做香肠养活你们一家人。再后来你在店后开设民间赌坊,令香肠店差点被关,被没收的所有财产,以及造成香肠店的名誉损失,我都还没跟你好好算这笔账呢。”
“还有,你卷走了赌客在这里私存的‘基本金’,有赌客后来找上门来,打砸店内物品,伤了喜乐,店内财产损失、喜乐的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我也会让律师同你好好清算。”
方晓岚哪里想得到,她刚一上门就踢到这么硬的铁皮,脚指头都要折了。
她身后的男人也面面相觑,显然犹豫起来——原本如果这产权真的在方晓岚手里,那干什么都是天经地义,但如果这产权归属有疑问,方晓岚还有这么多把柄在人家手上,这就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这些男人看起来人高马大,也不过是乡下糙汉,没什么文化,更不是街上四处乱混的混混。游勤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说出来的话咄咄逼人,简直没法反驳,对方还一口一个律师、我要去告你们……
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听都没听说过,这一下几个大汉顿时怂了。
“晓岚。”一个男人走上前,道,“这事别闹大了,这个……这个……”
男人小心地看着游勤:“这位先生……贵姓啊?”
“游。”游勤半点无所谓地搬出了自家后台,“蜀市游家听说过吗?”
几个乡下人,哪里知道什么游家泳家的?但听游勤口气,就知道一定不是他们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