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鱼阿蔻去臭水沟里打了盆臭水上来,端着盆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滴水未漏吧?”
众人眼神火热起来,真的是好盆。
鱼阿蔻把水倒回臭水沟,“这个盆装了臭水,所以也不要五块钱,只卖四块,你们谁要?”
“我要!”
“我要我要!卖给我!”
此话犹如一滴冷水滴入热油里,人群再次人声鼎沸起来,他们边推搡着旁边的人,边拼命前伸着胳膊递钱,喊得面红耳赤。
鱼阿蔻接过一位婆婆的钱,把盆递到她手上。
笑眯眯的说:“阿婆,你拿好咯,人多别挤掉了。”
“哎哎…”头发花白的婆婆笑的露出缺牙的牙花子。
鱼阿蔻又举起热水瓶,“这个谁要?也是5块。”
“我,我,我!”
鱼阿蔻刚想把热水瓶递给第一个喊的人,余光却扫到有个青年正浑水摸鱼,拽走条枕巾想开溜。
冷哼一声放下暖水瓶,上前一步单手攥住他的右臂,冷声,“你想去哪儿?”
青年惊的一甩手臂,却发现根本甩不开,抓住自己的手紧的犹如铁爪,眼神游移着握紧了抓枕巾的手,“你管我去哪儿?难道不买东西还不能走?”
鱼阿蔻板着小脸,“走之前把偷走的枕巾给我放下。”
“谁偷你东西了?这是我自己刚从别的地方买的!”男人发现无论如何甩都脱不了身,恼羞成怒道:“你个女娃怎么这么不知羞?当众就拽男人的手?我要去举报你扰乱社会风气!让你挂上破鞋去游街!”
鱼阿蔻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面色冷了下来,“偷了我的东西不说,还想泼我脏水?先前出声问我盆子来路的也是你吧?”
握住男人的手猛的一扭,就听清脆的一声“咔吧”响过后,男人的右袖筒无力的垂了下来。
男人哀嚎过后直接躺在地上,捂着胳膊打滚,“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抢了我东西还打人啊!”
围成圈的买家们怕怕的齐齐退了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鱼阿蔻。
凌北归看了眼筐上挂着的另外条枕巾,视线再次移回书里。
鱼阿蔻弯腰捡起枕巾拍掉上面的浮土,转身抽出另一条枕巾,并排摆在一起给众人看,“是不是偷的,你们对比下就知道了,我这枕巾是一对的,只有两件摆在一起,图案上的鸳鸯戏水才能显示完整,而且这里的出厂商标上写的日期、批号数字都是相同的,”
买家们犹豫再三,终是抵不住好奇上前进行对比,男人则停下哀嚎竖起耳朵听,待听到众人都说确实如此后,立马又要扯起嗓子嚎。
鱼阿蔻不等他嚎出声,上前一脚将男人踹出几米远,男人重重扑在地面上,半响后才有力气捂着被踹的肚子蜷缩成虾米,痛的呻y都吐不出来。
“真是不知死活,”鱼阿蔻活动着脚腕,似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敢一人带着这些货来卖吗?”
余光觑到几个人听到这话悄悄退出人群,心下舒了口气,看来她还是有点大意了,只想着要防备别人认出她来,却忘记黑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黑吃黑。
看来她得早点离开,免得等会还有人对她货的来历好奇。
笑眯眯的撑开手中的枕巾,对安静如鸡的买家群说:“这块枕巾沾了灰,所以照样少收5毛钱,你们要不要?这可是百货商店都少有的棉涤割绒花料子,枕面又带鸳鸯和囍字,办喜事时用着多喜庆。”
人群瞬间被带动起气氛,嗷嗷叫着要要要。
有个头发被挤得凌乱的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大喊:“妹娃,我闺女结婚,我要买两个,你能不能算我八块钱?八听着吉利!”
鱼阿蔻笑着说:“婶,我就这一对枕巾,这样吧,我共收你九块,祝你家女儿和女婿九全十美、天长地久,你要不买,我就五块钱卖别人了。”
“我要!你这妹娃嘴咋这么甜。”妇女一手塞钱,一手抢过枕巾,摸着厚实的枕巾,再看到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的,喜的都舍不得松开手。
旁边的人看的后悔,早知道他们就应该抢在女人前面开口。
再看到鱼阿蔻举起热水瓶,不禁摩拳擦掌,同时用身子挤着旁边的人,这次说什么他们也得抢到。
所以接下来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昂。
鱼阿蔻摁着鼓起来的口袋,笑眯了眼。
而她旁边的凌北归,脸则越来越黑。
这么大的声音吵的他根本就看不下书外,鱼阿蔻筐边那个破罐子,还时不时的飘出一股异香。
异香似一个调皮的钩子精,他要看书时,它带着满身香味来勾动他的鼻、胃。
当他想去辨别这股香味的真身时,它留下一串调皮的银铃笑声躲进罐子里。
等他好不容易沉下心时,它又悄悄从罐子里探出头,嘻笑着过来撩拨。
凌北归放下书,目光灼灼的盯着罐子,见罐子里的钩子精,在他的视线下不敢再出来,不禁勾起唇角,勾到一半蓦地僵住,他现在是在干嘛?和一个罐子较劲?
面色上瞬间结成了层霜。
本来有想来买镯子的买家,待看到他那别人像欠了他几百块的脸色,脚下一转溜了。
凌北归以手遮眼,沉默半响后,默默起身收拾东西。
既然鱼阿蔻不走,那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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