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对沐溪隐来说不重要,能和应书澄做朋友就够了。
月末,灯塔里咖啡馆进行了大扫除,将窗户地板书柜墙所有的缝隙都清洁一遍,摘下布艺沙发罩洗干净,修剪角落的盆栽,将书柜上一些年代久远的书放回三楼,换成当季流行的书。
自从中年男人跳楼后,咖啡馆的经理一直很痛心,为此还开会商议,希望将咖啡馆布置得更温馨一些,至少在视觉上给人治愈的效果。小必觉得治标不治本,经理认为她是懒得改变,索性将一些细节工作都交给她去做,小必只好硬着头皮完成。
于是,在努力了几天后,灯塔里咖啡馆有了局部的变化。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变化,咖啡馆的客人多了起来,尤其是学生,有时候成群结队地走进来,热热闹闹的。
年轻人是最好的防腐剂,咖啡馆顿时生机盎然。
“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啊。”一个和蔼的声音。
沐溪隐抬起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很久没来的失眠老人。
“好多年轻人,真不错。”老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眼睛满是笑意。
“您的失眠好一些了吗?”沐溪隐看着他依旧苍白的两鬓和深刻的法令纹。
“还是老样子,想起来就让人头疼。”老人笑了,“给我一杯苦丁茶好了。”
很快,老人走去找了一个座位,安然坐下。他先是好好地看了看周围的年轻人,再从随身包里取出本子和笔,悠哉地打开笔帽,持笔在本子上写字。
沐溪隐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应书澄来的时候近九点,他顺手将几包零食放进沐溪隐的小筐。沐溪隐凑过去一看,是一包包的坚果。
“记得吃完。”他放下东西就准备走了。
“你这就走了?不坐一会儿?”
“不坐了,现在去见一个朋友。”
看见他径直走下楼,沐溪隐思考起一个问题:难道他上来只是为了给她投食?
她还没想清楚答案,耳边传来咆哮声,她一惊,回头一看,沈绽玲疯狂地扑向胡不愚,嘴里嚷着:“你必须向我道歉!立刻!”
胡不愚赶紧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有本事就来追我。”
两人绕着二楼跑了一圈,直到小必伸手拦住沈绽玲,沈绽玲被迫停下,一口恶气郁结心中,想都不想就脱下球鞋,拿起来朝胡不愚砸过去。胡不愚灵敏地闪开,而后狡猾地捡起她的鞋子,一溜烟地跑下楼。沈绽玲大喊无耻小人,用力挣脱开小必,一跳一跳地朝楼梯口过去。
当艰难地跳到沐溪隐旁边,沈绽玲终于请求:“拜托借你的鞋子用一用,等我追回贱人就来还你。”
“我穿三十七码。”沐溪隐愣了愣后说。
“正好合适。”沈绽玲急切道,“快借我穿一穿,我很快回来。”
沐溪隐看她狼狈的模样心有不忍,便借了她一只鞋子。
沈绽玲穿上鞋子,双脚着地后踩着风火轮一般追下去。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结果过了零点,沈绽玲都没回来,这让沐隐溪郁闷坏了,她少了一只鞋子,怎么回家?
“他们实在是太幼稚了。”小必同情沐溪隐,“怎么办?我也没有多余的鞋子。”
“我再等等,总有办法的。”
直到营业时间结束,沈绽玲也没有出现,小必扶着沐溪隐下楼。
“你回去吧,我打个电话找人帮忙。”沐溪隐说。
“哦,你是想找你那位朋友吧?”小必将朋友两字说得很慢,好像一个暗号。
沐溪隐不好意思搭腔。
十分钟后,应书澄过来,沐溪隐对他说了情况。
“我背你吧。”他说。
“啊?”她单脚站在原地,差点石化。
“上来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挪动步子,慢慢跳上了他的后背,由他背着走了一段路。然而不到五分钟,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他一招手,车子便停下,他将她放了下来。
这么快?她竟然有些遗憾。
片刻后,他们坐在车里,她对他说起近日隔壁在装修的事,有些发愁道:“好像要打掉一面墙,整整半个月。”
“白天看书有影响吗?”他问。
“比较吵,得戴上耳塞。”
“不如你白天到我这里来,我可以出去,将房子借给你。”
她一听心里感觉有些异样。说实话,最近他对她的关心有些多,说话也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
未等她给出答复,他已经替她拿主意了:“你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她想了想,没有任何异议。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为了给她好的学习环境,他还将房间布置过了。圆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椅子上搁着一只柔软的靠枕,沙发上铺了一层新毛毯,玻璃茶几上的鱼缸挪到阳台上了,茶几上摆放了水果和饼干。
“笔记本可以上网,你自己用,吃的放在茶几上,饿了可以拿,冰箱里有牛奶,喝之前记得热一热。”他拿起外套和钥匙,“我走了,有问题电话联系。”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出门了。
她走到椅子前,捧起靠枕一看,右下角的吊牌还没摘掉,显然是新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