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接过来看了看,又递给唐弘业,有了之前的调查基础,他们可以非常确定,手机上面费安康与侯常胜通话的时间,侯常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入住记录。
那么结合费安康的描述,侯常胜当时应该是在一个面积还不算特别小的室内,身边应该还是有同伴的,并且侯常胜还有意的隐瞒这件事,似乎并不希望被人发现他跟什么人是在一起的。这一点也很奇怪,毕竟侯常胜老婆并不是a市本地人,就算是侯常胜承认自己是在某个“不肯具名”的朋友家想要静一静,他老婆也未必能够找得到,至少也等于是给人了一颗定心丸。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对家庭还是比较有责任感的成年男人,侯常胜的这种反应实在是让唐弘业觉得有些反常,也进一步加重了他心里面的那一团疑云。
“关于那个在电话里面听到的声音,你还能回忆起什么来么?”唐弘业问。
费安康抓耳挠腮的又想了想,然后说;“这个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就随便听听啊,要不然我有压力,可就不敢说了。我没听清那个说话的人,这个是真的,你再怎么让我回忆,我也回忆不起来,我觉得那个说话的人距离跟我姐夫不会特别近,而且可能也确实是故意小声说话来着,我姐夫当时那个反应给我的感觉,反正就是好像被那人说了点什么之后,他就不愿意跟我再继续讲电话了。不对,他之前也不太愿意跟我讲电话,我不骗你们,但是那会儿的感觉是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是想跟我说说清楚,结果后来就变成了一句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你说这是不是就有点意思了?不是我这个人疑心病太重啊,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好像是那个跟我姐夫呆在一起的人,怂恿我姐夫,让他别跟我再多说什么了似的。”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侯常胜老婆在一旁听了半天,听到这里也跟着连连点头,“猴子跟我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啊!我们俩以前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吵架也不是没有闹过,但是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过!我们俩刚结婚那会儿吵架都是我赌气往外走,他不让,说一个女人黑天里头到处乱走不安全,我在家呆着,他走。可是每次他走也走不了很久,在外面溜达溜达,或者自己出去喝点酒,反正心情好了就回来了,回来哄哄我,这事儿就翻过去,从来没有过像这回这样,生气走也就走了,还不回来,还不跟家里联系!”
唐弘业不想跟她说话,又继续问费安康:“在你的感觉里面,你觉得你姐夫是因为听信了当时跟他在一起的人说的话,所以不愿意再继续跟你说下去,还是因为害怕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所以不跟你再聊下去了?”
“那肯定是相信人家,所以不跟我说了呀!我姐夫那人,除了我姐,他怕过谁?”费安康撇撇嘴,“你们别看我怕他欺负我姐,所以看他跟我姐吵架了,惹我姐生气了,就凶他几句,其实他才不怕我呢,他就吃准了我不能把他怎么样!”
正说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开了,杨成走了进来,他似乎是直奔唐弘业而来的,走进来之后一看唐弘业正在表情严肃的和费安康谈着话,愣了一下,在不远处站了下来,没有马上上前去开口说话。
唐弘业看到了杨成,觉得他像是来找自己的,恰好费安康也刚刚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他便同杨成打了个招呼:“杨大队,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儿?”
“哦,有点事,你这边先处理。”杨成看了一眼一旁的侯常胜老婆还有费安康,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来干什么的,所以并没有直接开口谈正经事。
唐弘业意识到杨成这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开口谈事情,便示意了一下杜鹃,杜鹃心领神会,开口继续和费安康攀谈,他则跟着杨成到了办公室的另一侧。
“怎么了,杨大队?有什么事儿么?”唐弘业觉得有些好奇,杨成向来是比较坦率直接的性格,有什么好事坏事一般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很少遮遮掩掩。
“刚刚我收到一封送过来的信,举报信。”杨成对唐弘业说。
“举报信?”唐弘业一愣,转念一想杨成来找自己的原因,“举报我的?”
杨成对他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你看看吧。”
唐弘业本来猜到有人举报自己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现在看杨成居然把举报信都拿出来了要给自己看,就更加觉得奇怪了:“杨大队,这……直接拿给我看是不是不合适啊?难道是匿名举报,所以不怕给我本人看?”
“不是有没有署名的问题,是这个举报实在是言之无物,要不是开头三个大字写着‘举报信’,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学生跟班主任老师告状呢。”杨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所以我才拿给你看看,要是私下里跟谁有什么矛盾,自己处理好,不要让人把怨气儿发在这种方面,影响了你这边的正常工作。”
唐弘业听他这么说,就更觉得奇怪了,自己平日里一向人缘还是挺不错的,没有跟谁闹过什么矛盾,更别说是这种杨成口中所谓小学生告状式的举报程度了,之前忙的时候,根本就连最基本的社交生活都没有办法保证,接触最多的都是刑警队里面的一众同事,最近也就是同学聚会稍微接触的人多了一点,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招惹了谁,还得是一个水平不济的主儿,给自己写那种让杨成哭笑不得的举报信,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儿,多大的意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