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信不信我把你绑过来?”
“爱绑不绑。”
“李不琢,你怎么能那么无情?”
“林锦承,麻烦你搞清楚了,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情’。”
“如果我现在说喜欢你,也没有吗?”
虽然这句话刚才被那些人反复咀嚼过很多次,可眼下从当事人那听到,李不琢还是有点意外。
她静了几秒,感受着胸腔平稳的心跳。
想起那次沈初觉对她的坦白,以相同的句式回应:“我以前没有对你动过心,今后也不会。你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也是个心机boy→ →
第32章 32.
李不琢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头慢慢垂下,发丝蹭过她的脸, 像轻柔的羽毛拂过。
外面的天色也变暗, 顶灯的灯光自动转亮了些。
她像条壁虎紧紧贴住墙面, 趁林锦承沉默的空隙观察到, 这是一条环形走廊,左右延伸不知通往哪里。
还未细想, 面前的男人喉咙深处滚出几声颤笑:“那个骗子有什么好,竟然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他不是骗子。”
“他就是!”
随着一声怒吼, 林锦承压在李不琢脸侧的手连拍好几下墙,震得她有点轻微耳鸣。闭了一会眼, 她才慢慢睁开, 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 意外地愕住。
在她的记忆里,林锦承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 他永远高高在上,一身睥睨天下的傲气, 没对任何人服过软。她脑中掠过走马灯似的画面,想起和他共度的学生时代。
如果说“能容忍她的嘲讽”和“每次出去玩都记得叫她”这种事,算作他的友善, 那林锦承对李不琢确实还不错。
但这不是能撑起感情的重量,更何况对于李不琢,林锦承仅仅是在面对父母出轨的烦恼时,相互理解的同伴。
他们曾经同行, 可她走出来了。
“我告诉你,他就是个骗子。”
林锦承眸光森冷,像只屏住气息的大型野兽,直直盯住李不琢,仿佛想穿过她的眼睛,从她心里掏出点什么。
他声音低沉,狠戾地说:“他刚来澍城的时候,去向林善培求助。可他是谁啊?一个落魄的私生子,连他亲爹都不愿见他,还以为能和我们攀上关系?林善培从来不会对没把握的事情下注,当时就轰走他。是我,我觉得他可怜,才托林善培手下的人找了一处地方,他安顿好了以后,他妈才过来。”
“我那时和你一样大,看他比我长几岁,那么惨,忍不住可怜他。我不图他回报,纯粹是做善事,让他住到你隔壁,帮我盯着你。”林锦承深吸一口气,眼睛蒙起一片水雾。但李不琢扭过头,没看到。
他悻悻地松开手,抹了把脸,往后退几步。然后弯腰靠着墙,他两只手抱着脑袋胡乱抓了两把,脸埋进阴影里不让人看见。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我以前做不来主动开口这种事嘛!我觉得谁先说,谁就输了!再见面会低人一头!”林锦承说着,自顾自地嚷起来,“又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帮我看看你平时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小习惯,兴趣爱好……他自己也答应了!”
“谁知道你突然消失!我问你妈你去哪,她半个字都不肯说!”
李不琢听了半天,攒了一肚子惊叹号想往他脸上扔,都忍住了。偏偏他提起这件事,她再也忍不住,厉声吼去:“是啊!全世界就你最委屈了!也不知道我背井离乡是谁害的!”
“他们俩搞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吗?谁想到你那么大反应,非走不可!”
“林锦承!你脑子有毛病吧?你觉得我亲眼看到那种场面,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才叫正常?那你怎么不心胸开阔一点,祝福我和沈初觉呢?”
“因为是我先来!我先认识你!我先喜欢你!他半路参一脚,不亏心吗?!现在他一门心思要回那个家,万一回不去,或者家里让他娶别人,你受得了?”林锦承几乎声嘶力竭地咆哮。
李不琢一下哽住。
当真想了想,她受不了。
但她立马打消这个念头,林锦承疯言疯语的什么话说不出来,不能和他当真,便反驳:“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他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随后挤出一个狞笑,“华澍和他都姓沈,你真以为只是巧合?”
这一句把李不琢堵得结结实实。
过去她问了无数遍,沈初觉只说有了合适的机会就告诉她,然而林锦承,从一开始就知道。
见她哆嗦着嘴一声不吭,似乎气得不行,林锦承不由得暗暗庆幸。他一步步踱到她跟前,撩起一束她内扣的发尾,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很般配,即使你走了那么多年,我也没有找到比你更好的女人。真的,她们都不如你……”
他顿了顿,抿出一个暧昧的笑,视线探进她上身的白t。明亮灯光下,能隐约看出t恤底下内衣的纹案。
“沈家那种高门大户你别妄想了,跟着我,至少在澍城,没人敢动你。”
见李不琢没反应,林锦承捏起她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
其实听他刚才一番话,李不琢内心反而更加凄楚。
这算什么?
敢情他不过是条不甘心嘴边的猎物被别人叼走的豺狼,想不通他占尽先机,为什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拐外抹角打听到她和沈初觉在一起,这才匆匆跑来表明心迹。
甚至不惜暴露沈初觉要他隐瞒的家事,分明就是敲竹杠!
李不琢的脑子从没这么清醒过,她粲然一笑,夸赞:“好精彩的心路历程,可惜我一点也不感兴趣。你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我连照片的影子也没看到,有点喧宾夺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