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谁可以拒绝权势得吗?谁不想做人上,谁不想有挥霍不尽的财富,和无人胆敢质疑的权威?
但是萧宇祁说他不想,龙恺皱眉。
龙恺作为奉权势为生命的人物,自然不会放弃萧宇祁这块肥肉。可是说了那么多,萧宇祁却没有一丝一毫动心的表现……龙恺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想些其他的办法?
萧宇祁知道和龙恺这样的人是说不通的,他也不想再说。萧宇祁走到门边,一手送出,是个送客的姿势,果然,他道:“晚辈乏了,龙先生慢走不送。”
“太子殿下,你这样怎能……”龙恺还想在挣扎一下。
萧宇祁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他坚持道:“不送。”
龙恺严厉的盯着他,眼底闪烁着恶毒奸诈的光芒:“……如此,殿下好好休息。”萧宇祁颔首。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龙恺,萧宇祁阖上了木板门,轻声的长出一口气,末了,他对着结了蜘蛛网的屋顶苦笑的喃喃道:“不值得啊……”
……
夜色渐上,龙宁正在自己的房内揽镜自照。她一边细细的描眉,一边嫌弃手着里的石黛,这石黛是小街上的便宜货,品相不好,配不上她沉鱼落雁的容貌。
就算石黛的质量不合龙宁的心意,龙宁还是沉浸在铜镜的世界里,哀叹着孤芳自赏。
正在这时,龙宁听到门外传来龙恺暗含怒意的声音:“宁儿,你睡下了吗?”
稍微想一想,龙宁到也能想到父亲是为什么发怒。龙恺目前一心想让萧宇祁重回东宛皇宫,可是萧宇祁偏偏没有这个意思,每次劝导萧宇祁不成,龙恺都要到她这个女儿这里发发牢骚。
龙宁推开手边的铜镜,柔声道:“父亲,宁儿还未睡下,父亲快进房来。”
龙恺怒气冲冲的推开门进了龙宁房里,在桌边转了两圈这才坐下了,他一拍桌子:“萧宇祁这厮,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话语里再无面对萧宇祁时的尊重,只剩滔天的怒火和不甘。
“又发生了何事,让父亲如此生气?”龙宁还是柔声慢语的样子,她这幅模样稍稍削减了龙恺的怒意。
“还不是萧宇祁这厮不愿回到东宛皇宫里去!”龙恺那样子像是恨不能打萧宇祁一顿,却又不敢下手,怒火都是生生憋出来的,“哪有人放着太子不做,闷在这贫民区的小房子里,狗苟蝇营的度日!”
龙宁叹口气,赞同父亲的话:“这位东宛的太子殿下也确实怪异,枉费父亲在他身上下如此苦心!就连女儿,以真心相待,却也换不得半点信任,女儿劝说多次,也只是无用!”
得到女儿赞同的龙恺很是兴奋,语速都快了不少:“你我父女二人救他一命,却根本不谈报恩一事。宁儿你平日里,更是对他百般照顾!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们,他萧宇祁可还能存活在这世上?!”
“父亲此话千真万确,只是萧宇祁这样子也着实恨人。”龙宁转转眼珠,目光里是狡猾的算计,像一条窥伺已久的毒蛇,缓慢的伸出了她口中的信子,“父亲,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父亲便是想想,我们在这东宛皇城耗费了多少的时间,又做下了多少事!”
“宁儿,你的意思是……”龙恺目光有些游移,他脑海深处的某些想法按捺不住地开始蠢蠢欲动。
“依宁儿来看,这京城里的事情越闹越大,纳兰夜此人又极为记仇,必不会原谅你我父女二人。西楚这边,我们是回不去了,父亲你看呢?”龙宁望向龙恺,心念电转的算计着人心,为自己谋划前路。
龙恺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宁儿此言有理。纳兰夜不可能再接纳我们,此路不通。”
龙宁嘴角挑起,摆出两个茶杯来,却将其中一个又反扣了过来。她指指剩下的一只茶杯:“如此,我们只能走东宛这条路。更何况我们手上有萧宇祁,他可是张大牌啊。”
“哦?宁儿你说,怎么走?”龙恺开始觉得龙宁的话甚是合理。
“以女儿的意思,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龙宁仰仰下巴,“父亲,不如你进宫,直接告诉那望子心切的东宛帝,萧宇祁就在东宛京城,并且你知道他的位置!”
龙恺有些迟疑:“不瞒宁儿,为父早有此意!可是若是真的这般做了,萧宇祁这厮怕是要和我们翻脸啊!
如今我们凭借的,就是手上对他的救命之恩。相信宁儿你也看出来了,这萧宇祁早已不耐我父女……若果真这般做了,只怕救命之恩没了,还被他记恨在心啊!”
“父亲你想的短浅了,”龙宁冷静的逐条分析,“第一,依照萧宇祁那君子作风,再怎么愤怒也不会对我父女出手,第二,东宛帝亦会承我们救回他儿子的情,从而站在我们这边!”
龙恺开始犹豫,他还真没想到东宛帝的态度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