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斜挂在身上的一把长弓取下交给身边副将,秦玥低声对她说了两句,便径自退后冷眼旁观。
他没空和这个女人周旋什么,他也懒得说什么。
庆幸母亲正在司徒府和司徒骞榆周旋,大姐在皇城里扫除柳相忻王余孽,二姐尚在边塞厮杀,这才让他有了上场的机会。
也就是他了,母亲和姐姐们或许会愿意为了家族的利益临阵倒戈,可他却只想要忻王的命。
……
“啊啊啊啊!!!”弓弦猛然撕扯皮肉的声音和惨叫声凄厉的一块响起,鲜血狂喷,血雨漫天。
又是刀劈斧砍的几下,忻王的脑袋终究轱辘轱辘的滚到了殿内靠墙的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大睁着,瞳孔映入秦玥残忍果决的笑容。
她或许很不甘心吧,每次都在临近成功的最后一刻,败给了最没有意料到的敌人。
…………………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阴垂画檐。”
雨后的禁宫,红墙瓦檐上收起雨水,御门前的汉白玉栏杆下的石雕龙头仍在往外不住地吐着珠帘。
波平如镜,又时云蒸霞蔚,如梦似幻。
龙椅空置,文武百官上朝后,竟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片哀哭嚎啕,捶胸顿足不止。
灵岩寺的火灾已经藏不住了,皇帝罹难的消息震惊朝野。
哭的人各怀鬼胎,最为厉害的便是新近收服的帝党,那些不甚真诚的大多是忻王的幕僚。
皇帝驾崩,继位的可不就是忻王
po壹8k.)了?尽管她们有些人已经欣喜若狂,只是先前那位怎么说也是正经帝王,不哭那是大不敬。
只是大臣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宣平侯没有来,某些为柳相和忻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也没有来。
“哐!”有人敲响了奉天殿前的钟鼓,御门大开,门内是疲惫而得意的秦玥,风云变幻,围上来的森冷兵器散发着摄人的冷光。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扔到了人群中,掀起一阵惶恐的惊叫。
“怎么,你们秦家是想着要造反吗?!”
宣平侯从一众禁卫军身后绕出来,脸上挂着喋血的笑容,利落的手起刀落砍掉第一个出声质疑的言官人头。
群臣顿时鸦雀无声,连起初为先帝的假哭都停了下来,有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这样可怕而压抑的氛围立刻充斥了整个朝堂。
对一些人来说,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所谓的文人风骨不值一提。
“陛下仍在济南府内,诸位稍安勿躁,本侯不过是清除谋逆之徒罢了。”
“陛下不知去向,如今宣平侯占了龙位,莫不是缓兵之计?且,纯贵君一个后宫侍君,怎能大大咧咧出入前朝?”林御史的腰杆挺的梆直,文弱的杏眸中闪着凌厉的寒光。
“狼子野心,天地可鉴!”
宣平侯冷笑着让出一个人来:“为证本侯清白,陛下回銮之前,由司徒骞榆,裴严暂摄朝政……”
那人红肿着杏眸穿了明黄色的凤袍在锦衣卫的簇拥下移出,嘶哑却坚定的嗓音在刹那间打消了众人的疑虑:“本宫代掌监国之职,可代为作证,宣平侯诚忧社稷,非为私计。”
“陛下南狩,国家皆赖诸卿,唯有各安其份,坚守其职,以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