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那样坚定自信的认为,若是有谁碍了他和苏澈的情路,他可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只是这种锐意,现在竟也被现实打磨的七零八落了。
8po壹8k.)“潇子,从始至终,只有你是我最重要和最爱的人,现在朝政艰难,我不能不顾忌着柳相和忻王,只这几日暂且纵着他,等回宫他再来闹,我一定不再管他。”
她满眼热忱的发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誓言:“等我手里掌了权,等到我再也不必看宣平侯脸色的那一日,我一定天天只陪着你——”
夹杂着些许寒意的风徐徐吹来,胸腔中泛起一股子凉意,他有些心灰意懒的怔忡道:“什么时候呢?阿澈有没有一个准信?”
苏澈哑口无言。
“其实现在说这些就已经晚了”
“秦玥那么爱你,你或许也是有一些喜欢他的吧,毕竟那么一个骄傲而美丽的人,全心全意的对你,日复一日的温存和激情,就是捂,估计也被他一点一点的捂化了”
“就算是哪一天他家里真的没落了,为着他那样炽热的感情,你恐怕也不会完全冷落他。”林潇恍惚的抚上她的脸,一寸寸的感受着手下滑腻温热的肌肤,感觉对她的了解又进了一层。
矛盾至极,他那样坚定而决绝,纵是如此也不肯放弃与她相守的心愿
只是长夜漫漫,每每想到她在旁人处婉转承欢,那种空落落的疼劲儿却是比凌迟还要叫人难以忍耐。
高中时学宫怨诗,背诵的烦闷,总觉得古时候那些后宫女子矫情,整日唉声叹气伤春悲秋的,妒来醋去统不过是为着一个男人
现在落到他身上,倒总算是能体会其中那些孤寂、愁闷、心酸、怨恨和思念了。
“潇子,现在时间不早,我我跟他说好的巳时五刻回去,你把这事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再不回去我怕他要起疑心。”
林潇静默良久,怅然望着不远处那片波光浩渺的大湖,低声道:“阿澈,这件事我其实早有谋划,不过为着那点子良心一直没有实施罢了”
“秦玥先前吃你的飞醋,指使手下人弄死了两个乐伎,其中那个叫钟尘的,他姐姐青河刚好在内务府当差,我便早早地把她收到了麾下以备不时之需,”
“今早五更的时候,清河借着为主子们检验贡品的权力,偷偷地往那洗脸用的绿豆面子里头加了点东西”
他一字一句的把他那些由着嫉恨而起的计划全盘托出,言毕,只悲怆的苦笑道:“阿澈,之前你我刚刚到这里时,我们也曾那样的甜蜜过,虽然离家远不止万里,我甚至还十分欣喜的觉得这里给了我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若是在现代时我反而没这么难受的,我可以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去做男小三;可是轮到我做这‘正室’,我又去哪里与你‘偷情’呢?好像也怪不得你,你是身不由己。”
苏澈心下亦有些凄恻,全身的气力仿佛都被抽干了,软弱的不敢去看他。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笑意痛楚而冷冽:“阿澈,我曾经设想过,我们拿结婚证的那天,我就带你去首都最大的观星台看牵牛织女星。”
“钦天监正使说,今年腊月初五的时候,八表镜清,会出现难得一见的五星连珠奇景,就我们两个人,去宫里最高的钟楼那里看星星,好不好?”
他就自私这么一回,等他们回去,他会一辈子对阿澈好
在这里太危险了,他不会放着她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冒险,他想活着和阿澈·就他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苏澈翩然立在月光下,望着他的眼神清亮而疼惜:“潇子,我那天只陪着你。”她只想着应了他,哪知道他蒙了一层哀婉的面具,下面却别有计划?
仰头看天,暗蓝色的夜幕中黑云重重叠叠的堆积起来,那冷月已然全部藏进那厚厚的云层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