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说……”杜阮岚笑容更甚,“这是鬼魂在作祟。”
现场的气氛陡然变得诡谲,刮来的夜风夹着一股寒意,何危皱眉,感觉这起坠楼案不会那么简单。
———
“是真的!真的有鬼!”
王梅捧着水杯哆哆嗦嗦,坐在酒店一楼大厅的木椅上,云晓晓一边安抚她一边做笔录:“你再说一遍,案发时的具体状况。”
何危走进酒店大堂,便看见目击者浑身抖得像筛子,描述案发现场:
“今天本来应该我值夜班,但是我在检查包间的时候撞鬼了,太害怕了,到了12点实在熬不下去,就和经理请假,想提前回去。结果刚走到大院后门,就听见身后‘砰’一声巨响,回头看见一个人摔在花坛那里,走过去一瞧,就、就是经理……他的头部流了好多血,有白的东西顺着花坛边流下来,眼珠还转了几下……”
她猛然闭上眼,显然是回想起那副脑浆崩裂的凄惨画面而感到恐惧。云晓晓轻抚她的背,王梅捧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然后我抬头,有一个老头站在楼顶!就是我晚上遇见的鬼,肯定是他杀了经理,这间饭店不干净,真的有鬼!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她的情绪变得激动,站起来要往外冲,云晓晓和另一名女警赶紧拉住她,轻声细语的安抚,带到包间里休息。何危把云晓晓叫来:“都录完了?”
“嗯,都说是鬼怪作祟。”云晓晓指指大堂里另外两名表情恐慌的酒店员工,“据他们所说,酒店里的大部分人亲眼见过那个老头,刚刚保安还脑洞大开,说是下雨天鬼门关没关好,那老头就顺便把经理带走了。”
“顺便?”夏凉睁大双眼,感到无语,“一条人命啊,还有顺便的说法?当是在买菜呐。”
“哪有那么多灵异事件,走近科学都没看吗?”何危吩咐,“晓晓,把他们口中的‘鬼’样貌特征都给记录下来,问详细一点。”
云晓晓答应一声,何危和夏凉找到楼梯,这栋自盖的楼房没有电梯,楼层结构简单,只有一条楼梯通往楼上。何危抬头,注意到摄像头,转头说:“小夏,去找保安调监控,看一下案发时间段有哪些人上去过。”
他独自爬上五楼,推开通往天台的门,上面同样搭起防雨棚,两名现堪同事正在仔细采集一切可疑痕迹。崇臻按着胡松凯,在栏杆那儿模拟死者的坠楼场景。
“你看,咱俩肉/搏,我将你压在栏杆上,”崇臻提着胡松凯的衣领,让他的背紧贴着栏杆,“你动动看,左右动。”
“办案呢你说什么虎狼之词。如果那条刮擦痕是这么来的,那栏杆上的指纹呢?”胡松凯双手抓到背后锈迹斑斑的栏杆,“食指和中指指纹在栏杆下端,纹路走向冲里,是正握,就算是反手握住,指纹位置也会有区别。”
胡松凯推推崇臻,两人换了个姿势,让崇臻正面对着栏杆,手在他的背后作出推的姿势:“应该是这样面对栏杆,死者低头往下看,留下正握指纹,然后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你品品,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品什么,还有半块鞋印在台阶上,按你推断这姿势是要跨栏了?”崇臻一回头,看见何危,冲他招手,“老何你来评评理!二胡怀疑死者是跨栏下去的!”
“……我说跨栏了吗?!我这是按着起坠点的痕迹作出的初步判断!”
“别找我评理,你俩的辩论会我不想加入。”何危拿了一只小手电,打开,“现场全部看完了?”
崇臻说:“你看看这个天台,什么遮挡都没有,除了这个楼梯间和上面的通风管道,一眼望到底,早就看完了,每个边角都没放过。”
何危拿着手电,去贴着黄标的起坠点查看。只见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有一条长约十公分的刮擦痕,台阶上印着半个模糊不清的泥鞋印,蹲下来一看,有一组技术组已经标记出来的指纹。天台是水泥地,又在下着雨,地面仅存着半个脚后跟的鞋印,踩在墙根堆积的泥土上。
“门锁完好,起坠点有搏斗的痕迹,但是没人受伤,没有检测到血液反应。”胡松凯一招手,技术组的小陈递来一个自封袋,“找半天,有价值的就是这么一颗纽扣,上面有半枚指纹。”
何危拿过来一看:“死者穿的衬衫是白色纽扣,裤子是黑色纽扣,这颗是藏蓝的,上面还有线头,可能是和凶手搏斗时扯下来的,”他抬头扫一眼天台,指着一根横跨天台栓在两根细竹竿上的麻绳,“也有可能是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来,先带回局里比对一下指纹。”
他站在栏杆边,低头向下看,这一面的墙面恰好没什么遮挡物,掉下去也是顺顺畅畅的砸到地上。防雨棚还没拆掉,只能看见花坛的一部分,何危感叹,人只要再往前摔一点,落在花坛上,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夏凉的声音:“何支队,你下来看看,可能真的有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