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他低声道歉一句,随即转身快步离开,让唐糖拉都拉不住他。
“这什么人啊?”唐糖跺了跺有点发麻的脚,又揉了揉被勒痛的手臂与腹部,拧着小眉头一脸不悦。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也知道此地不宜就留,连忙快步离开了。
谁知道那疑心病的人还会不会再杀来个回马枪,弄个三进三出。
一直到回到自己与师尊的住所,唐糖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云寒正在屋内绘符,听见唐糖回来的动静,抬起头来,边见她匆匆进门,又做贼似地鬼鬼祟祟地将门紧紧关上,随即才转身背靠门扉,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
“闯祸了?”云寒第一反应就是唐糖是不是在外头干了什么坏事,害怕人家寻仇来了。
“才没有。”唐糖生气地瞪了云寒一眼:“师尊这么可以这么污蔑徒儿?”
“那怎么了?”云寒手下动作不停,行云流水地在符纸上挥出最后一笔,灵光一闪,一张七品雷暴符便绘制完成。
瞄了自家师尊刚刚完成的符篆一眼,唐糖自然地走过去,自然地将其拿起来查看一番,然后又自然地将符篆折叠起来,收入自己的荷包之中。
没搭理唐糖的小伎俩,云寒任由她将自己方才绘制完成的符篆‘贪污’走,还执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道:“先喝口茶水润润喉后再说。”
唐糖自小就有点小话痨,她喜欢将自己认为有趣的事情分享于旁人听。
对于最为亲近的师尊,她更是达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只要她在云寒身边,平日里不管遇到什么大事小事,她都要事无巨细地跟云寒说。
此时,她明显就是一副遇见大事的模样,定然会兴冲冲地想要与云寒分享。
云寒也知她脾性,故而习惯性地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还无微不至地给正在兴奋演讲中的小徒儿添茶倒水送点心。
一杯茶饮尽,唐糖准备‘讲故事’了。
“师尊猜我遇见了谁?”这次她没有开场就直奔主题,而是卖了个小关子。
云寒也配合地询问:“谁?”
“温晨!就是那个陷害天依姐姐,害得天依姐姐被无数人追杀,还与我们一同参加了三界选徒试炼,最后还将天依姐姐打得很惨那个坏人!”
一提起此人唐糖就愤怒得很,她当时看到天依姐姐被淘汰之前的惨状,心底积压了滔天怒火。
后来正巧与温晨分到一个擂台上,本想为天依姐姐报仇,没想到此人忒得无耻,居然打都不敢跟她打,直接就认输逃跑!
当时的唐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憋屈得很。
也是因为这一系列的经历,使得她对温晨的印象颇为深刻,至今为止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张可恶的嘴脸,并且在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噼里啪啦,唐糖跟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地将自己与温晨从前的恩怨与方才在小花园内所见到的一幕幕均告诉了云寒。
过程中,她只略去了自己被泷泽禁锢的片段。
没办法,她也是要面子的人,哪里肯在师尊面前说这些丢脸之事?
说完之后,唐糖还想在云寒这里寻求认同感:“师尊你说,那温晨是不是很坏!”
“是。”云寒自然不会拆自家小徒儿的台。
“他好讨厌哦,可怜那位被他欺骗感情的姐姐,以后不定得多伤心。”
“糖宝为何就肯定温晨与那位姑娘之间,不是真情?”云寒蹙眉,不愿看到徒儿因为个人偏见,而随意去否决一件事的真实性。
若是唐糖直接回答温晨就是坏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坏事的话,可能云寒还会训导她一顿,但唐糖却是很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他对那位姐姐没有感情啊。”
“没有感情?”
“嗯,与那位姐姐在一起时,虽然温晨表现得很喜欢姐姐一样,但是我没感觉到一丁点的欢喜之意。”唐糖实话实话道。
她对于别人情绪的感知上,是及其敏锐的,且从未感知错误过,所以云寒也很相信唐糖的感知。
既然她说温晨对那位唤“嫣儿”的姑娘没有爱慕之意,那就是没有。
不过即便如此,云寒也没打算参与那两人间的感情问题,因为此事本身就与他们无关。
为此,云寒还特地叮嘱唐糖道:“旁人之间的事,自有旁人自己去体会,我们这些外人,还是莫要去插手干涉的好。”
“徒儿知晓的,师尊。”唐糖没想干什么,就是跟师尊聊聊八卦而已,既然师尊不爱听,那她就换一个话题。
“师尊师尊,我们方才在阎王殿里四处逛了逛……”
撩起阎王殿内的风土人情,唐糖又开始滔滔不绝,云寒也不制止她,任由她自己说个够。
夜幕渐深,摇曳的烛火轻轻晃动,于窗纱之上投映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朦胧。
原本,唐糖是真的以为温晨与嫣儿之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可当三日后,在阎王殿大殿之上,当她再次看到与泷泽一左一右,随侍于阎王身侧的嫣儿之时,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快结束。
特别是,在嫣儿一口一个‘父亲’地叫着阎王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温晨对嫣儿身份的图谋。
不过这些事情并非是唐糖此时该操心的,因为当前,她所需要面临的是,即将开始的切磋比试。
“本王思来想去,觉得我们双方弟子便不要直接武斗了,那太过乏味,也容易伤了彼此和气。”阎王端坐于高位之上,和气地笑着与负手立于殿堂之下的云寒道。
“那不知阎王有何佳议?”
“本王想着,不如我等也学学那凡俗的君子之试,来一场骑射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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