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讲授中断了一会儿,很快就继续进行,严欲笑心不在焉跟着周围的灰袍们敷衍这该死的早课,满心指望着一会儿散场了没人记得这事儿。
然而失算了,刚一结束张长磊就一脸得意的点着她跟自己离开。
“我见过你”这男人慢慢迈着外八字步,慢吞吞的走在前面,“你刚来那天在议事厅,穿了个带t大徽章的外套是吧?”
严欲笑默默跟着,一句话不说低着头。
这张看起来温柔可人的小脸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倒真可恨。
张长磊的话也带了火气:“t大怎么了?天之骄子圈在象牙塔里背几年书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全球排名第11对吧,别说t大了全球排名前十的大学里我们的教徒也多得是。”
严欲笑还是没出声,这种话又不是没听过,打工的地方,找工作的时候总有人拿类似的话甩给她。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二的圣诞节她戴着鹿角头饰穿着cos驯鹿姑娘的套装,在北风呼号的雪地里笑容满面,元气十足地给旁边的大商场派发圣诞活动传单,套装下身是个短裙加毛绒长靴,露出来的那节大腿没一会儿就冻的发紫了。
从早上十点站到下午叁点,她连口热水都没喝过。叁点钟去休息室领午餐,管事儿的大妈扔她一盒凉透了的盒饭,告诉她只有十五分钟的吃饭时间,吃完了赶紧去外面接着发。她抖着手撕开筷子就开吃,休息室的暖气开得太足,一冷一热刺的她鼻涕不住的流。
吃完以后她还是问了那个大妈,她问她能不能找条长袜穿上,外面气温零下实在太冷了。
那大妈的眼神儿她现在都记得,人家一边看着小电视里播肥皂剧,一边嘲讽的瞥她一眼:“哟,这点苦都吃不得怎么上的t大啊。我还以为天之骄子都挺能干的呢!穿个屁,人家看的就是小姑娘细腰长腿,吃完了赶紧出去!”
严欲笑也是硬气,摔了门接着出去发传单,最后还是在寒风里站到了晚上九点半,直到商场里的彩灯都灭了才领了钱回学校宿舍。
回去之后她高烧了两天,全靠室友买了退烧片又给她带食堂里的稀粥硬熬过去,那会儿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明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可以有这么大的恶意?对方不过是商场里的小员工,她也只是个穷学生,底层人民互害,很开心吗?
孤身一人的时间久了,她现在早就不是傻白甜了,张长磊这种话她根本懒得理。
张长磊突然停了步子,换另一个方向走:“也好啊,带你去展览室看看就知道了,叁通教根基稳固,敎众庞大。”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严欲笑一眼:“听话修行才不会吃亏。”
所谓的展览室装潢的还真像个博物馆展间,四周是玻璃柜,中间几个展架上摆着几块质地通透的晶石。张长磊在前面慢慢走,头顶上的大灯照的他秃顶的脑袋直反光。
严欲笑边走边仔细看着研究着这个邪门的宗教,转到一副巨大的人像前突然停住了,那是个肉墩墩的老头儿肖像,穿着白袍戴着六芒星吊坠,高鼻梁,眼皮儿垂下去都快遮住眼珠子了,表情安详却怎么看怎么油腻。
肖像下面一排巨大的字:创始人——教主1世——巫通义。
“怎么样?前任教主可也是御女无数,你不会想父子通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