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元君的架辇一路飘过高高在上的庙宇,沿着重重殿堂向着日游神殿而去。
那里就是壶州的中心和最高处。
每日晨时升起的大日光芒洒落在日游神殿的金顶上,折射出来的金光是如此耀眼。
坐在那里。
仿佛就能够握住壶州无数黎民、群妖诸神的命运。
此刻在整个日游神府之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大批阴阳界衙之人、阴差、仆役各司其职,准备着接下来的鬼节妖宴。
那壶州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场天罡之仪级别的妖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麻利一点!这些东西马上都要送过去。”穿着神纹之衣的人高声呼喝。
“怎么回事?怎么都停下来了?”
“你们赶紧给我……”
其大声呼叱,急不可耐。
下方忙忙碌碌的阴差仆役却停下步伐,一个个震撼的看着天空之中。
那身穿神纹之衣的阴差说到一半,也顺着其他人的目光抬头往上看去。
赤色烟霞卷过天空。
十几位人形鬼神抬驾行过。
脚踏虚空,留下淡淡雾霞的痕迹。
层层光芒从法驾之内涌出,映出帐幔内部的神人之影。
盯着飞过头顶的神灵法驾,还有一位位穿着神袍的鬼神,这人口中的后半截话语再也无法说出。
其望着那坐在法驾之内的神人之影。
光是注视到那影子,仿佛就看到了一道香火烈阳横扫世间阴暗的场景。
“这又是谁?”
“究竟哪一位神祇?”
“竟然将法驾抬入了日游神府内!”
最后神灵法驾停在了日游神殿殿门之外。
法驾落下,鬼神一个个跪在地上,面向赤霞元君。
光芒涌进大殿之中。
高高在上的的一郡神祇之主,巡查天地日游之神。
此刻身穿着金色的神袍,正坐在神座之上忧烦的思虑着什么,无人敢上前打扰。
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壶州日游神骤然站起。
“谁?”
刚好看到了从高处带着烟霞落下,停在了日游神殿之外的赤霞元君法驾。
一人立在大殿神座之上,身披金神袍威严赫赫。
一人坐于大殿之外法驾之中,隐于纱幔之中神秘不可测。
双方目光对接,壶州日游神立刻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
赤霞元君盘坐在纱幔之内,声音清雅却掷地有声。
“壶州日游神!”
“尔放出夜游神入邯世关食人无数,纵容数郡阴神行牲人血祭,为收集香火神钱炼制法器日月白骨刀屠戮众生。”
“数罪并罚!”
“判神魂俱灭之刑!”
“汝!可认?”
神座之上的壶州日游神坐下,仿佛被逗笑了:“神魂俱灭?谁来行刑!”
“谁敢行刑?”
神灵架辇之内的神女却语气都没有变化的说道。
“今时今日!”
“此时此刻!”
“日游殿内!”
“便是——行刑之时!”
声音虽轻,但是却带有不可置疑的意味。
仿若阎罗索命。
说要你三更死,那便是三更死。
不是威胁,没有恐吓。
而是天命注定。
壶州日游神此番脸色微变,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神灵法驾内的神女开口说道:“空尘道君座下神灵——赤霞元君!”
听到空尘道君四个字,壶州日游神顿时一下子身体一震。
手上的肌肉却瞬间绷紧,死死的抓在了神座把手上。
哪怕他已经做好了服软的准备,甚至不论是阴阳界城之主和空尘道君二人一旦作出决断或者胜负,它便向那边倒戈。
可惜空尘道君不是个听得进好话的人,也不信服软的人。
该死的。
最后还是得死。
其所作所为早已注定了其下场。
壶州诸多神灵用牲人血祭之法,其明知却为了收集香火故意纵容,昔日为了炼制法器,更是心狠手辣用人族尸骨血骸堆积而出。
至于之前的煞风神,是证据确凿之下的违反阴阳界律法,才最终颁发的日神诏,州阴阳界衙派下的人将煞风神拿下,最终将石门郡的一众阴神送上了斩神台,
更重要的是。
接下来,这壶州已经不再需要一位日游神了。
日游神目光巡视向了外面。
发现只有法驾神辇内一神女抵达,外面除了抬架的鬼神,再无他人。
“赤霞元君?”
嘴角扯动了起来,本想露出嘲讽和不屑的笑容,面相却因为内心的不平静而变得极度的癫狂。
“真是霸道啊!”
“这就是仙人吗?随随便便派出一个奴婢来,说让本神死……”
“本神就得死?”
说到这里时,壶州日游神的声音已经提高到了凡人的极限。
壶州日游神目光露出了属于妖魔的彻骨冰寒,魔性毫无遮拦的显露出来。
这一次,从其喉咙里。
发出了绝对不属于凡人的咆哮声。
声音撕裂空气,不断震荡朝着外面传递。
“汝又是什么东西?何敢在吾这日游神殿大言不惭!”
“若是空尘子亲至在此,本神说不定就跪地授首了。“
“你一个贱婢,血脉卑劣的兔精。”
“何时轮到你对本神说这种话!”
抬手,一道金光从袖间炸裂,从日游神殿上的天窗冲上天际。
化为了一道竖起的光芒,和远处州城内绽放的烟花融合在一起。
天空之中,传来了夜游神的声音。
“啾!”
一只只展翅十几米的巨鸟铺盖而下,朝着日游神殿扑了下来。
其利爪之上闪烁着寒光,闪烁出一道道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