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本来也觉得羞,但他一说,就护主了:“我家姑娘怎么了?”
阿长摆手:“得得,你家姑娘最好了。”
陆无声也笑笑,对岸上的喜鹊和阿长说道:“你们先去千青酒楼点菜,我们转一圈就回来。”
说罢,他就收了系船的绳子,摇桨往湖心划去。只剩下阿长和喜鹊在岸上瞧着,等他们走远了,阿长才道:“其实我家少爷和你家小姐还是蛮般配的,真是一对璧人。”
喜鹊也用力点点头:“当然。”
只是他们夸得再好,走远了的人也听不见。
湖水平静,寒风在碧绿水面上掠起阵阵波纹,云照用指尖碰了碰,手指就好像要被冻住了,急忙收手捂住怀中暖炉:“真冷。”
陆无声开口说道:“云云,我跟你说件事。”
“说什么?”
“婚事。”
云照眨巴了下眼,不吭声了。她回来稍微变了性子,陆无声难道也变了?
半会陆无声忽然笑道:“别想岔,是我的错,没说清楚,我指的是喜鹊。”
云照脸一红:“我没想岔,我想的也是喜鹊。”
陆无声也不拆穿她,他怕拆穿了,她会恼得把船给掀翻:“你上回不是跟我说,喜鹊家里人逼她嫁人,被你拦下了吗?近日阿长的家里也催他快点找个媳妇,所以他们如果乐意,倒是能撮合撮合。他们两人都是我们的贴身小厮丫鬟,彼此了解,你我也放心。”
云照恍然:“这倒是,那我回去问问喜鹊意愿,你也问问阿长,要是可以,就给他们做主这门亲事。”
船已进了湖中,两岸腊梅满铺尖峰,像点缀白雪。看不清模样,但似能闻到花香。陆无声见云照看得出奇,一会见她略收目光,才道:“年底前我父亲也会回来,云云,我们的婚事,也定下来吧。”
心思早就飞远了的云照蓦地收回视线,只因想起件事来:“陆无声,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大概会觉得很荒谬,但的确是真的。”
陆无声见她一脸走神的模样,知道她没听见,真想抓她到面前好好跟她说:“你说。”
“你最近出门要小心,最好带多几个护卫,别总往外跑,在家待着。”
陆无声悠悠看她,一会佯装恍然:“云云你是不是昨晚掐指一算,算出我最近出行不利?”
云照简直没跳起来揍他一顿,抓了他的手说道:“我是说真的,你信我,少出门,多带护卫。”
她昨晚仔细想过了,陆无声不信鬼神,只怕不会信这些,到时候要是非但不信,还会觉得她有毛病,她就更难察觉到他身边的危险,所以她决定先不告诉他。
陆无声倒难得见她如此认真,应声答应,又道:“你跟以往不同了。”
云照知道他察觉到了自己哪里不同,但她只有装傻充愣,双手捧着脸对他笑道:“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更好看了?”
陆无声又被她逗乐,心中仍觉奇怪,但云照的确还是云照,没被调包,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今日游湖的人不少,有悠然过去的小船,也有载歌载舞供文人雅士欣赏的华丽大船,更有将扁舟停在湖泊两侧的垂钓者。云照所乘的扁舟缓慢前行,今天是游不完这三十里湖泊的,她已经打算回去,去吃午饭。船头未调转,就听见湖面上传来清脆女声。
“喂,你喜欢吃鱼吗?”
陆无声先往那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叶小舟停靠岸边,舟上有三人,两男一女。一个船夫,一个高大男子,还有一个姑娘,正朝这边招手。
“我看她是在问你。”
云照也往那看去,摇头:“我不认识。”她歪了歪脑袋,“不对,认识,我昨天帮她抓贼来着。”
陆无声笑问:“路见不平做女侠了?”
云照得意道:“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陆无声这回也不躲闪了,大方道:“是是是,更喜欢了。”
云照顿时笑如银铃,陆无声也看着欢喜。余光又见那叶扁舟缓缓靠近,这才看清那女子真容,不由一顿:“那姑娘……”
云照见他瞧多了几眼,说道:“我知道她长得好看,可你不能这样看她,我会打翻醋坛子的。”
陆无声眸光不敛,倒是刮了刮她的鼻尖:“那是司大人家的姑娘。”
“司?哪个司?”
“朝廷里还有哪位大人姓司的?”
云照突然想起来,脑子里顿时炸开烟花。
司是少姓,在朝为官的仅有一位,那就是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的司大人。司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处事果断,在朝中颇有美名。
只是来自十年后的云照还知道另一件事情——司大人后任参知政事,政绩显著,次年……拜相。
也就是说,她昨日无意中帮的这个姑娘,是未来丞相的女儿!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恍惚间,那小船已经快到近处,云照的脑子也转了千百回,商人的本性让她做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决定——和未来的丞相之女成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