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山中寺庙撞见了她, 差点把她当作故意来坏事的人给杀了。
她当时硬是把自己藏的严实, 若是他真要杀了她,她也不会吐露自己的身份。
钟砚的眼睛紧盯着她身上这套碍眼的衣裳,绷着脸, 明显听得出他这回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耐,“把衣服脱了。”
顾盼浑身上下都在打颤,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咬着牙,说:“您这是想做什么?您可别忘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您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
钟砚冷笑了声,掐着她的细腰,贴着她的身子,压低了嗓子说:“窈窈,不要再装了。”
“你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帮你脱吗?”
顾盼心头被浇了凉水,她了解钟砚,一旦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此时他已确定她就是从前的顾六小姐,那么今天就一定会逼她承认。
顾盼忽然之间也觉得没什么,那些发生过在她身上的事,那些因为钟砚不够爱她,所承受的痛苦,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绷直背脊,不敢放松,“那我穿什么?!”
钟砚松开她的腰,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冷声对在屋外守着的刘墉道:“让宫女送套裙子进来。”
刘墉回道:“奴才这就去。”
宫女托着衣裳进屋,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就怕自己无意瞧见了这位姑娘的模样,就丢了命。
顾盼心里头不知道哪里的气,怎么就是不肯脱了身上这套大红喜服,凭什么就要如他的愿
她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宫女举着衣裳更加不敢动,已经将脸埋到了最低,小腿发抖。
钟砚慢条斯理走上前,削瘦冷硬的手指头搭在她的腰带上,用力一拽,便将她身上的腰带给拽了下来,扬眉轻声问:“要我帮你脱?”
顾盼觉得他现在比以前还要可怕,之前勉强算个人面兽心假惺惺的伪君子,现在他是连伪君子那一面都不肯装了。
病娇黑化的彻彻底底。
她觉得钟砚现在这股疯劲,是想将她生吃了。
顾盼淡淡望着他,红着眼睛说:“我要嫁人了。”
示弱偶尔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她已经有了新生活,也马上就要嫁人了。
钟砚嗯了声,随即便将她身上这件显眼的湿透了的红裙脱了下来。
他伸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衣裳,“自己穿还是也要我帮你?”
“我自己来。”
宫女赶紧从屋里退了出去。
光线昏沉,没有点灯,借着朦胧金黄的夕阳,顾盼勉强能看清楚钟砚脸上的神情。
“如果不是你露馅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发现?”
顾盼往后退了两步,躲避的意思显而易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砚的面庞清隽冷白,气场尊贵,他挑了挑眉,“不知道?”
顾盼沉着脸,“时辰不早,烦请您快些送我出宫。”
钟砚轻轻一笑,“你还想出宫?”
顾盼听了这样的话就火大,抬起脸,漆黑的眼珠盯着他,怒气冲冲道:“怎么了?你还想不让我出宫?!强抢民女?你不要忘了,我和赵随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京城里多的是给我们道喜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做这些拆散小情侣的事?!也不怕遭报应。”
她提起这个,钟砚眼中的火气烧的更旺,眼底一冷,“我杀人无数,我怕什么报应?”
屋外的刘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隔着一道门传话,“皇上,赵大人在外头等您好一会儿了。”
停了一瞬,里边传来一句暴怒声:“让他滚!”
庭院里的赵随也很茫然,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藏书阁回来就找不到颜家那位小姐,心里头着急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
一打听才知道她被皇上给带走了。
赵随已然很久没听过钟砚发火的声音,一时也愣住了,将刘墉拉到一旁,问:“颜姑娘犯了什么事得罪皇上了吗?”
刘墉老实的摇摇头,“不曾。”他叹气,“奴才就看见皇上抓着颜姑娘的手腕将她丢进屋子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随深拧着眉头,“知道了。”
他迈开步子,这次亲自开口要人,“皇上,臣有事请见。”
顾盼被迫靠在软塌上,双手交叠按在头顶上方,手掌压着她腰身的男人,轻轻在她柔软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随即微勾嘴角,“你猜赵随喜欢不喜欢你?”
顾盼通红的眼尾沁着水光,她也没想到赵随还挺有良心,没有把她给忘了,也没有就这么把她抛下,她在钟砚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我永远、上下八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我哪怕和条狗共度余生也比和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要好。”
钟砚听了这些话没多大的感觉,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尽管说,我不会不高兴。”
钟砚起身,整理好皱巴巴的衣摆,而后随手扯了根腰带,将她的手绑了起来,将床上的轻幔红纱缓缓放下,遮住她的脸。
门“吱”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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