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邈气怒不提,陶氏成天以泪洗面,林嫣然虽嘴里说着不在乎,让爹娘不要伤心,可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整整瘦了一圈。
说白了,哪个姑娘家会不在意这些,早就订下的亲事,她也以为未来的夫君就是那个人,谁曾想被人退亲了。
这个年,林家人过得并不好,不过薛庭儴正赶着婚期,再加上寒冬腊月,去一趟镇上也不太方便,才会没有察觉。
直至二月薛庭儴成了亲,参加完学生婚礼的林邈,就带着妻女连同三个学生,举家来到了北麓书院。至于清远学馆,他则是交给了莫先生,他自己跟自己拗前半辈子,如今连女儿的人生大事都拗没了,再拗下去就是一场笑话了。
听闻这些后,薛庭儴还没说话,毛八斗倒是气道:“狗眼看人低的,总有一日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是长了两只眼。”
薛庭儴当即也生不起气了,而是笑了起来。
李大田也笑着,还一面笑一面对薛庭儴朝毛八斗打眼色。
这套眼色打得,反正以薛庭儴的心智,也有些一头雾水。还是见陈坚也笑着往径自生气大骂的毛八斗看了一眼,他才恍然大悟。
他上前拍了毛八斗一下,道:“瞧瞧,又不是你的事,怎么生气成这样。”
“怎么就不是我的事了?老师的事就是学生的事,有事弟子服其劳!”
“不是因为别的?”
毛八斗有些心虚了起来,道:“什么别的不别的,你说的话我咋听不懂。”他连忙打岔道:“对了,你这屋里东西还不全,我去问问师母,帮你拿个脸盆去。”
说着,他就急急忙忙走了。
留下三个人,薛庭儴看了看李大田和陈坚,两人对他一笑,一切了解自然在心。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没想到这毛八斗也懂这套。还是李大田给薛庭儴解了迷津,说毛八斗这厮偷偷喜欢人家姑娘,却又不敢明言,便遮遮掩掩问人家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林嫣然也是被他给磨怕了,便据实已告,说是喜欢斯文有礼的,最好是瘦瘦高高的。
赫,这下好了,除了高,一样都没沾上。当天晚上毛八斗回来,屋里的灯整整一夜没熄,次日就开始饿自己了,美闻其名他立志要做一个斯文的美男子。
三个损友一阵说笑,另一头毛八斗忿忿,知道就大田那张破嘴,定是给他宣扬的路人皆知。
他想做一个美男子咋了?他姐说了,趁年轻,不算晚!
*
薛庭儴就这样在北麓书院住了下来。
这里环境清幽,鸟语花香,若是不嫌闷,还真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薛庭儴在这里住了几日,竟是没有一个人上门,也没有见到过外人。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一片并不是书院,不过是有点类似书院里专门让家眷居住的地方。
再加上认真来说,林邈在北麓书院里辈分算不得高,又是多年来一直远在夏县,在书院里并没有几个熟识之人,自然也就没有人上门来拜访他了。
仔细了解之后才知,北麓书院和一般的书院不同,这里并不是几个先生教授一大群学生,而是每个先生各有自己的学生,同样学生也会收学生。
其中又分了五支,分别是仁、义、礼、智、信。
这倒不是说书院里还拉帮结派,不过是北麓书院早就流传下来的老传统。在前朝之时,讲学之风盛行,每个书院里都有学生自发组织的学社,当初北麓书院也是如此。后来朝廷严令禁止民间讲学,这些学社便纷纷改头换面,而北麓书院里的学社则变成了五支分脉。
还是志同道合的聚在一起,共同研讨学问,其实也就是换汤不换药。只是随着前朝覆灭以及当政者有意打压,这种讲学之风渐渐销声匿迹,这五支分脉也就单纯的变成了五支分脉,并无什么特殊的意义。
入了书院的学生,随意择一支拜师即可。
像林邈便是仁字派的,仁字派的领头人是山长鲁桓卿,也就是林邈的老师。
鲁桓卿共计收学生七人,林邈排行最末,而他这七名学生中,各自分别又收了不少学生,这些人都是仁字派的。
所以说薛庭儴以后入了书院,也应该是仁字派的才对。
薛庭儴听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未来的师祖是山长。
这事他早就知晓,只是上次不凑巧,没见到师祖本人。既然师祖是山长,作为徒孙肯定有好处,也不知这好处是什么。
薛庭儴很快就知道好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