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近,翻页。
5月7日。
是了,方秉然告诉她,他今天回来。
但是,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是她遗忘了的。
是什么?
沈清歌眨眨眼,再眨两下。
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掉了出来。
她伸手去接,温热的湿漉漉的。
——原来是眼泪。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的5月7日,在机场,有一个人曾决绝地离开她,飞去了加拿大。
这个人,也曾经在她的耳边坚定而温柔地许下三年的约定。
如今,三年已到。
可是他却早已另结新欢。
这个三年的约定,现在想来,竟觉得无比可笑。
沈清歌抹着眼泪,趴在枕头上,控制不住地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支起了身体,一口喝完了啤酒,对着房间一角的废纸篓,一边把空罐子扔过去一边叫道:“结束了!”
“哐当”一声,啤酒罐子碰着了废纸篓,弹地老远。
没有进。
她不服输地拿起那本台历,扔过去。
“忘记他!”
这下力道太大,把塑料篓子整个儿打翻了。
她懊恼地向后一躺,对着天花板,毫无形象地大叫着,直到肺叶生疼,才停止了声音,拼命地喘气。
“你看,人家跟你不过谈了两年恋爱,连爸爸的官职都丢了,流落他乡!”
“你看,最好的朋友连她的孩子都保不住,流掉了!”
“你看,你看!……”
她用话语一刀一刀地凌迟自己,刚开始觉得很疼很疼,但是渐渐的,脑袋开始晕乎乎起来,身体轻飘飘的,酒精完全发挥了作用,她就这么摊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睡的很不安稳,一开始觉得很热,似乎汗如雨下,但很快,寒气包围了她,还没有蒸发的汗水粘在皮肤上,更觉冰冷,她没有办法,只能把自己蜷起来,微微颤抖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叹息,然后,温暖的被子包裹住了她。
“方秉然?”她嘟嘟喃喃地问。
那人应了一声,又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他又出现了。
每次在她需要帮助安慰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真好!
她安心地睡了下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擦黑一片。
她一骨碌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手脚无力,脑袋隐隐抽痛。
客厅里的灯开着,从门缝里透进来,她慢慢地起身,打开门,一个身影背对着她,正在餐桌前忙碌着。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飞快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方秉然!
他真的回来了!
方秉然转过身搂住她,摸了摸她的秀发,低头吻了一下,又笑道:“一股酒味!”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抬头看他。
剑眉星目,飞薄的嘴唇,端方的下巴……
不过分开十几天的时间,却好像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喝酒了?”他点点她的鼻子问,“我离开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
沈清歌把她的头再度埋入他的怀里,闷闷地说:“我想你了。”
他没有追问下去,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买了点粥,要不要吃?”
沈清歌用力点点头。
中午她根本没吃多少,喝过酒的胃,现在觉得难受极了。回想起自己昏睡前的又哭又笑,她连忙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细细地洗了把脸,又刷了刷牙,理了理头发,然后干干净净地坐在餐桌前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两人缩在沙发上,互相说着分离时候的事情。
“夏威夷好玩吗?有没有去游泳?那里的美眉很养眼吧?”
方秉然失笑:“我是去比赛,哪有空一直去海边?只有最后一个晚上,在海边参加了一个烧烤晚会。”
“那……比赛结果呢?”沈清歌期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