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仍气定神闲,夏知蔷已一派涂地。
“张嘴。”他忽然说。
夏知蔷眼睛瞬间瞪得超大。
但还是张了嘴。
“也不用张这么大,”对方笑得游刃有余,“有根头发被咬住了而已。”
“……”
还好手机忽然响起来,替夏知蔷解了围。
他直起身,示意她接电话。
季薇薇在那头说:“你到底跟谁出去的?画室那群刚才还在跟我玩游戏呢,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去游乐场这回事。知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不是瞒你,只是……”
“行了,不着急,回来咱们慢慢说。反正我已经让我哥去逮你了,等着吧。”
“你让他来干嘛,我马上回来就是了!喂?喂?”
对方已经挂断。
夏知蔷顺势看了眼时间,居然都九点了。
怪只怪摩天轮排队太久。
她脸上差不多干净了,只剩耳畔一点点痕迹。夏知蔷打算自己弄,对方却是个细心且有始有终的人,“还是我来吧。”他说。
脸再次靠了过来。
这一次没用多久。
直起身,男人视线越过夏知蔷,落在不远处,好像才发现某个人一样,悠然问道:“你认识他吗?”
他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眼神却冷极。
夏知蔷被这神色弄得有些莫名,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去。
季临渊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神情是一样的复杂诡异。
“完了,”像早恋的学生被老师抓包,夏知蔷慌忙理了理散落在颊侧的发丝,自言自语,“居然真的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完了完了。”
“他是谁?”
“……我哥,”夏知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得回家了。”
男人说:“不行。”
夏知蔷微怔,他继续:“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
原来是这样。
“你叫什么?”
“冯殊。”
“哦,”她顺嘴问道,“哪个‘shu’?”
像是正等着这个问题,冯殊自然地伸手捏住了夏知蔷的指尖,力度不过分,只刚好能让她没办法抽回手去。
他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字。
光顾着惊讶和手痒心悸去了,夏知蔷哪里分出心思来看清楚。
许是发现了她的茫然,冯殊便又写了一次,垂下的睫毛长得让人心痒,温热的指尖在她发潮的掌心上一笔一划。
写完,他视线触上她的,问:“记住了吗?”
原来是特殊的殊。
这个字并不难记,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非要用写的?
稀里糊涂地点头,夏知蔷转身欲走,又回过神:“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不叫季薇薇,我叫夏知蔷,蔷薇的蔷。”声音随后一低,“你也可以、可以叫我知知。”
对方脸上终于有了些别的表情。
“哦……”他意外地高扬起眉毛,尾音拖得很长很长,“明天见啊,知知。”
*
游园一梦惊艳而短暂,中途还出了大丑,现下则要独自面对气场骇人的季临渊,夏知蔷的心情着实称不上明媚。
唯有冯殊那句“明天见”,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还好有“明天”在前面等着。
夏知蔷出神地想着事,习惯性去拉后座车门。
“把我当司机?”季临渊冷冷一句抛过来。
她只好往副驾驶钻。
没着急开车,季临渊只是斜睨过来,直盯得夏知蔷扣安全带的手指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