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墨挽歌先倒出了鹿血,鹿血凉了就更腥了。谢婉儿再吃菜之前,就拿起杯子,要把倒在杯子里的鹿血喝了。
而对面,李嫔正好倒出了一杯鹿血,轻轻抿了两口。
温热的鹿血味道清甜,谢婉儿喝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妥。可鹿血下腹,的确暖洋洋的,可残留在舌尖的鹿血居然有些苦涩。一时间,她分不出是这次的鹿血与众不同,还是她自己的分辨错了。
谢婉儿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杯子,把注意力都用在尝口中的味道。
那边,也有好几个女眷也在吃了一点菜之后,开始倒鹿血了。
谢婉儿突然蹙眉,因为鹿血从喉咙往下经过的地方都隐隐有些刺痛,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意识到她刚才喝的鹿血不对!
墨挽歌小口喝着果汁,见旁边谢婉儿呆愣的模样,不免疑惑,忍不住问:“怎么了娘亲?”
谢婉儿皱着眉,表情开始有些痛苦,她看着女儿,摇头想说无事,可是肚子里的变化实在是不正常。正是此时,她余光瞥到对面的李嫔也在喝鹿血了,登时冷汗都出来了,她想也不想地把杯子丢过去,喊道:“别喝!”
李嫔被吓了一跳,拿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登时,一片惊呼声。
坐在李嫔身边的赵元休登时不悦了,黑着脸站起来,指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皇后都没去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太后这会必然是恼了——不是恼谢婉儿当众摔杯子,而是恼怒赵元休胆敢指责谢婉儿!如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皇后可不想赵元休惹得太后震怒,否则待会可就难收场了。于是转头看了宫女一眼,吩咐:“把三皇子带出去!”
说罢,又觉得不大妥当,只让三皇子出去,必然会让那些夫人们以及奴才轻视了他。于是改口道:“让皇子皇女跟在场的小姐都带出去。”
太后并没有反对,而是深深地看了赵元休一眼,眼里是不悦。
墨挽歌却是发现了身边谢婉儿的不妥,因她竟然发现娘亲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地咬着唇,焦急如焚地抽出帕子去给她擦拭,连声音都在颤抖:“娘亲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皇子皇女们都被带走了,赵元休不大乐意,可宫女态度强硬,半请半推地把人带走。至于在场的小姐们,几乎是宫女来说,便都起身离开了。
太后看出不妥,立即道:“快去请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婉儿……”谢婉儿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惊得她登时起身,脚步不稳地往下边走。
在场的只有墨挽歌一个小辈,她死死抱着谢婉儿的手,“娘亲,您怎么了啊!”
书安冷着一张脸,看不出着急与否,跑着出去叫侍卫去请太医。而后折了回来,走到谢婉儿这一桌,停在太后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把盛着鹿血的水壶倒出一杯,她从头上拿了拔出来一根银簪子,尖端放进鹿血里。
顷刻间,银针变为黑色。
太后瞪着银针尖端的黑色,怒不可遏,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
李皇后被看得浑身一震,但浑身无力,都没法做出半点反应。
李嫔站起来看着这一切,见状惊得跌坐回去,不可置信地看着桌上的鹿血,忙转过身开始干呕。
太后则已经蹲下身子,拉着谢婉儿明显已经冒出冷汗的手,咬牙道:“别怕!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
书安把银簪子丢在桌上,四周看了下,转身往外走。
这一刻,仿佛过了一个无数个白昼黑夜那么长。没有喝鹿血的人无比庆幸自己动作慢些,而喝了鹿血的几人,则是跟李嫔一样开始干呕起来,试图将鹿血呕出来。
正此时,外面太监唱道:“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