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要是离开了,这些就是可以带走回忆。墨挽歌突然皱眉打断自己的思绪,不,不好的回忆就不带着了。她的手按在一卷画卷上,只带走这幅画就好了,里边是青柠和浅夏两个丫头的画像。
“姑娘,奴婢特意放了许多红糖的姜汤,您快出来趁热喝。”玉盏还没走进寝殿呢就说道。
没事。赵元休自己都同意了,只要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就能离开了,一辈子不再和赵元休见面了。赵元休同意,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应该要放好心态,再慢慢筹备以后的日子。
父亲已经递了辞呈,只是因为说礼部暂且无人可以替代,还是让他多担任些时候。皇上都这样说了,想来再过不久就可以不再穿戴官服了。等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就同父亲他们团聚,南下也好。
墨挽歌喝过煮得甜甜的姜汤,自己梳洗了一番,又抹了崇教殿里的不多的金疮药。玉盏就进去收拾了寝殿,墨挽歌在外边坐了一会的功夫她就收拾好了。
适才,墨挽歌诊出有孕的时候,赵元休太过欢喜而忘记下封口令,以至于他被墨挽歌刺伤的消息就传出去了。短短一夜的时间,已经传到不少人知道了。
天破晓,黎明的曙光自东面的群山升起的时候,林中鸟儿的叫声划破天际,割出新的一日。
自从昨日下午就在宫里陪潘诗昀的宁国公夫人,是今日一早在同潘诗昀说话的时候才从宫女的口中得知昨夜的事的。墨挽歌刺伤太子,这怎么想都是得重罚一顿的大罪,可偏偏,接憧而来的是墨挽歌有孕的消息。
宁国公夫人一向主张让女儿潘诗昀忍耐、等待时机,可是今日听到这个消息,她比潘诗昀更想冷笑。宁国公夫人冷冷猜测道:“这是知道自己有孩子,才敢刺伤太子的吧。知道太子看重子嗣,才敢这么放肆。太子妃可真是自寻死路,不过……她这一胎要还生不出来,太子先不论,皇后娘娘就得跟她发脾气。”
“她要是真的生出来一个怎么办?”瘦得很没有精神的潘诗昀问道。
宁国公夫人拉住她的手,爱怜地拍了拍,“乖女儿,你可得好好养病。她给你们下毒,陈娜她们两个丫头死了,说明她是要害死你啊。母亲会想法子让她的孩子生不下来的,你放心!只要她的孩子没了,以她这些日子做的种种,定要被废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的。”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刺伤太子”的罪名,墨挽歌就肯定保不住太子妃的位置。
潘诗昀点头,下一刻却又面露哀伤:“女儿相信母亲,可是,母亲你看我这副鬼模样,而她还有孩子……我已经输给她了。”
宁国公夫人看得心疼,抚平女儿的眉,早在心里就已经将墨挽歌撕成碎片了。作为母亲,自然知道自己女儿是多骄傲的性子,一个“输”字,就知道女儿是有多伤心。作为母亲总是会偏袒自己的孩子,宁国公夫人之前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浮现了,这一回,她做出决定了。
“你放心吧,母亲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宁国公夫人承诺道。用手指轻抚女儿的眉眼,将女儿的模样深深刻在脑子里。她待会就得出宫了,下一次再见到女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崇教殿。新来的御厨拿手的菜色不多,但是样样都做得很是精致而且非常好吃。每天换着菜色,虽然有时候会有重复,但是不会让人吃腻。
早膳时,墨挽歌好胃口的吃了三个小笼包和一碗放凉了的八宝粥。饱得在外头走了一圈消食,才走回来缩在石榻上看书。
忽然听到外面有尖叫声,突然的尖叫声把墨挽歌吓了一跳,她疑惑地抬头往外看,嘀咕道:“这是什么声音?”
在擦拭桌子的玉盏心咯噔一下,攥着布就往外走。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一声尖叫,墨挽歌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喊住玉盏:“你别出去!怕是有什么危险。”
事实上,危险来临的时候,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危险总归是会降临在到你面前。正殿的门大敞着,玉盏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伸头往外边瞅。
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后边是一群太监,清一色的红缨帽蓝色宫服,为首的人还是个熟人——李妃身边的清风。
玉盏见他们的架势,早就退着走到墨挽歌身边去了。同她一样,墨挽歌看着这群人,也是慢慢放下了手上的书。
清风轻笑一声,比了手势,让一个小太监从怀里拿出一个细口小瓷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