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都在想太子妃这回必得受苦了,事情又突然转了个弯,搞得众人猝不及防。
上好的金疮药跟不用钱似的倒在伤口上,没一会就止血了。身上接着就被绑了好大一圈白布,又喝了一碗参汤,赵元休已经好了许多。赵元休靠在后边厚厚的被褥,沉着脸,发言让太医去给墨挽歌看诊。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摸不清赵元休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墨挽歌还是太子妃,身份摆在那里,最后还是资历最老的那人上前去。太医礼数周全,还是跪在地上给墨挽歌诊脉的。墨挽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任由玉盏拉出她的手给太医诊脉。
一息、两息……半盏茶的时间就过了。
赵元休皱起眉头,喝道:“诊出什么了半天不吭声!你当太医多年了,连脉都不会诊了是吗?”
那个太医被说了也不恼,连忙收回手,挪着膝盖转了个方向,跪向赵元休,语气却是欢喜:“殿下恕罪,太子妃这是有喜了!因为月份小,不易诊出,微臣才谨慎些。”
头发散乱的墨挽歌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盯着眼前厚实的地毯,一言不发。
和墨挽歌不一样,赵元休自内心生出的欢喜将他笼罩,整个人一改方才的怒意,就连眉眼也是惊喜。他确认道:“当真?”
太医点头,声音没有起伏地重复道:“微臣不敢欺瞒殿下。”
突然就想到方才与墨挽歌的争吵,而自己还出手打了她。赵元休悔得不能自已,这会子再看向墨挽歌的眼神,令人咂舌的有了几分愧意。
墨挽歌却看也不看他,脸上平淡得仿佛被诊断出有孕的并非是她。或许,她是在想,这一个孩子要用什么手段给弄消失了——赵元休一想到她这个时候可能是在想如何不要这个孩子,就感到一阵烦躁。
这个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赵元休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墨挽歌有喜的欢愉,身上的伤口都仿佛不疼了,不……伤口似乎已经好了。
“你们都出去。”赵元休再如何想要让墨挽歌同意生下这个孩子,都得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听得主子又有了身孕,玉盏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了。跟着墨挽歌这么久,墨挽歌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些——这个孩子来得及时,可又很不及时。
赵元休挥退众人,墨挽歌却拉着玉盏的手,自己一动不动。
太医们方才还在想,这太子妃伤了太子,这其中该论什么罪、太子妃这个东宫主位怕是不保。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墨挽歌意外地诊出喜脉了,看太子的态度,他们就知道太子是这一个孩子吃定了。太子妃持刀伤了太子的事,也会被轻轻揭过去了。
其他人已经陆续出去了。
小福子虽然担心赵元休,但在赵元休警告的目光下,他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了,就剩下玉盏一人了。玉盏想护着墨挽歌不想出去,墨挽歌靠着她不动,最后玉盏还是没有出去。
墨挽歌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靠着玉盏的手臂,一动不动的,只有眼睛时不时眨上一下。
赵元休几番欲言又止。
玉盏以为是自己在这里,太子殿下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就拍拍墨挽歌的手,低声问道:“姑娘,奴婢去给你熬个姜汤喝吧,您怕是受惊了。”
墨挽歌孩子似的往她怀里缩,不过还是同意了,抬起了脑袋,提要求道:“姑姑,姜汤多放些红糖,想吃甜一点的。”
她的脸上还有没能擦去的血迹,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