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怎么直接问人家隐私?”过佳希夹了一块蔬菜到叔叔的碗里,“放心,就算他有,也不会实话和你说的。”
叔叔笑了笑,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要不是佳希年纪比较小,你们凑一对也不错。”
过佳希本来很开心,一听这话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说:“我也没小他多少啊。”
叔叔一怔,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好像是在暗示小钟老师年纪大,赶紧纠正:“我老糊涂了,反应迟钝,你们本来就是一辈人。”
也许是因为当年钟言声读研三,过佳希还在读高三的事实,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们是相差比较多的,现在经过侄女一提醒,他发现他们还真的没差多少,一个二十四,一个也就三十。
豆豆忽然抬了抬筷子,清声说:“不如你们两只单身狗凑合过吧。”
婶婶闻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斥责他没礼貌,哪里学来的词汇。
豆豆闭嘴了,看看姐姐,再看看小钟老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觉得他们今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老是眉来眼去的,难道爸爸妈妈都没发现这很奇怪吗?还是说,是他做题做昏头,视力模糊看错了?
叔叔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情商偏低,尤其是饭桌上,说出口的话常常不经大脑思考,竟然把话题带向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小芳,自豪地和侄女汇报:“佳希,我帮小芳和刘公子牵线,他们见了一次面感觉很投缘,已经在约会了,呵呵,说起来这功劳也有你的一份。”
过佳希语塞,嘴巴里的米饭都忘了去咀嚼。
豆豆转头很有条理地向钟言声解释:“小芳姐姐本来是爸爸给你安排的,不过可惜你没及时回复短信,爸爸转头就把她介绍给隔壁楼刘伯伯的儿子了,他们发展很顺利,昨天还一起去看电影了。”
钟言声看向过佳希,后者又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就是没告诉你啊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他淡淡地笑了,对两位长辈说:“这么说功劳也有我的一份,幸好我错过了,让她找到了更好的人。”
“小钟老师你真有风度。”婶婶赞许一句。
“不过,小钟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叔叔又问一句,显然是做媒上瘾了。
钟言声大方地说:“性格可爱的女孩很吸引我,最好还有一双大眼睛。”
过佳希低头,耳朵有些烧起来了。
饭后,钟言声和过佳希坐在沙发上吃婶婶洗好的葡萄,趁人不注意,他从裤袋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手里,她拿过后跑回自己房间一看,是一只咖啡色的天鹅绒礼品袋,拉开绳子,倒出来一看,竟然是昨天看中的那副耳钉和一条项链 。
冤大头,她在心里骂他,花这个钱干嘛?
不过几秒钟后,她还是忍不住笑了,看了又看,始终是喜欢,于是跑到镜子前,为自己戴上耳钉和项链,再把项链的吊坠藏在衣服里,不让别人发现。
婶婶从厨房出来,叔叔也从书房走出来,拿来了几本书送给钟言声,所有人又汇聚在客厅,过佳希不动声色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钟言声沉稳地应付她热情好客的家人,忽然发现他也是演技派,竟然陪她一起瞒天过海,不着痕迹。
下午,钟言声又为豆豆辅导了两个小时,等要走的时候,过佳希配合他,谎称朋友有约要出去,于是他们很默契地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出小区门口,确定身边没有人,过佳希抬臂作势要打他,因为他竟然丧智了,买了那么贵的东西。
钟言声扣住她的手,问她:“那你喜欢吗?”
“超级喜欢啊,但是太贵了。”她很心疼。
“不贵,喜欢就值得。”
他的手指慢慢与她的手指交错,像是柔韧的蔓藤一样,从她指间穿梭,直至掌心和她的掌心相贴。
她怔怔的,慢慢地有些害羞。
他看着她,发现她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正柔顺地挂在耳垂下,发梢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琥珀色的光芒,再往下,修长干净的脖颈很美,再往下来的部分,照理说他不能直视太久,但这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停留其上。
她已经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了,连皮肤间的气息都不再是学生时代的水果糖味,而是温柔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
原来女人可以如此美好,光看着就赏心悦目,这一刹那,他想去亲吻她。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贴过去,在她额头上很轻地一吻。
她愣住了,任由额头被吻的地方烧起来……
“走吧。”他拉过她的手。
走了一段路,她球鞋的鞋带散开了,他看见后,很自然地蹲下来帮她系好。
等他抬起眼眸,和她四目相对时,她一下子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记忆中的微光,那年的无数个夕阳,夏日的蝉声,拂面的暖风,光影间的变化,是属于他们两人电影……最终停留在某一天,他也是如此蹲下去,一手扣住她的脚,一手帮她清除膝盖伤口的沙子。
他站起来后,听见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没有喜欢过林河川,也没有喜欢其他任何人……那些话是我是骗你的,至于为什么要撒谎,我想是因为不够有自信。”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地从眼眸中心蔓延开来,心里掩藏好的一小片阴霾消退,再无芥蒂,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低头吻了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声声,你的福利来了,自己去拿吧。
☆、第二十七章
过佳希是在某一天突然得知何消忧和许亭彦在谈分手,惊愕归惊愕,倒也能解释为何许亭彦每次来医院都行色匆匆。在她追问下,何消忧坦陈早在许亭彦出差之前,他们已经在讨论这件事了。
“他这些年一直很不快乐,大概是因为和我在一起。”何消忧说。
过佳希听不太懂,反问:“你们的感情到了瓶颈期?”
“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吧。”何消忧忽然一笑,有些孩子气,“我猜的。”
过佳希沉默,没想到好友会用自嘲的口吻说出一个悲凉的事实。
“佳希,上次那个陌生号码是一个女的,和他认识很多年了,她年纪还比他大。”何消忧平静地说了事实,“是我直接问他的,他没有隐瞒,直接告诉我,对他而言,她是一个有重要意义的人,但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