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隔着玻璃墙壁看着坐在里面的人，经过三个月的变化，叶非卿已经不再需要束缚手脚躺在冷冰冰的金属板上了，没有沈念的血，他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甚至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出现过突然失去意识的现象。

病发时不会昏迷，也没有其他明显的病症，只是瞳孔会瞬间扩散，对外界会失去一切反应，第一次发作时，研究员甚至以为他是要死了，但实际上他只是维持了一段时间那种状态，然后就又恢复了过来。

一个月的时间里，叶非卿反复发病了四次，时间一次比一次长，间隔一次比一次短，概率计算过后，交到林夕手里的研究报告显示，最多再有三个月，叶非卿就会一直停留在失去意识的状态里。

身体虚弱以后，叶非卿因为渴血导致的昏迷就没有再度出现过了，从金属板上被解放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林夕还是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了一个又宽又厚的合金项圈，项圈后面是粗重的铁链，控制着叶非卿的活动范围，最多不会超过实验室三分之一的距离。

“上一次失去意识，持续了四分钟？”林夕随意的翻动着手上的报告，眼神有些冷。这三个月因为没有找到叶非卿的单一血源，林夕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研究举动，除了适量采血外，最严重的也不过就是在他身上割了几道伤口观察了一下他身体的愈合速度，这跟叶非卿一开始预计的相比，简直要好太多了。可是眼下，叶非卿的状态却依旧谈不上好。

“他手臂上的瘢痕还在扩散么？”林夕随手放下研究报告站起了身，目光迎上了研究室里的叶非卿，说话的声音冰冷严肃，但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温和儒雅。

“是的老板，已经蔓延了整条小臂，并且颜色还在加深。”带着眼镜的研究员略低着头礼貌恭敬地回答着林夕的每一个问题。

“那些瘢痕除了疼还有什么其他影响么？”

“瘢痕最早出现的位置昨天开始出现了渗血的现象，但诱因目前还不明确。”

“都跟他没有喝到血有关？”林夕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一分，玻璃墙里面的叶非卿刚刚盯着他，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表情和动作都挑衅无比。

尽管虚弱，但让人意外的是叶非卿的身体并没有比刚来的时候消瘦多少，只是肤色的苍白比以前更严重了些，整个人呈现出了一种一看就不健康的感觉。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他对血源的渴求度很高，这段时间没有摄入，导致身体内部一直在不断的自我修复，手臂上的瘢痕就是修复过度导致的，如果继续下去，瘢痕会扩散至全身，最多一年的时间，他就会死。”

“……生死与共么？”林夕轻嗤一声：“用这样的手段留一个人，哥哥，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念呢？弄到他的血了么？”林夕说话的时候仰着头，丝毫没有避讳叶非卿的意思，他知道叶非卿会读唇，即便听不到也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报告老板，沈念似乎对自己的血尤为看重，我们的人在交手过程中并没有能够采集到。”这句话是跟在林夕身后的另一个人回答的，从林夕知道叶非卿需要单一血源后，没多久他就开始着手在他的几个兄弟身上打算了起来，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至今都没有得手。

“不着急，慢慢来，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也想看看，这个沈念，为了你，能做到哪种地步。”林夕莞尔一笑，前半句对着手下，后半句却是直接对叶非卿说的。

叶非卿坐在椅子上，姿势随意的后靠着墙壁，双眼微阂，轻轻磨了磨牙。

对自己血液尤为看中的沈念此时正站在c市一栋大楼天台上，晨光熹微，夹杂着夏风卷到他的身上，染血的刀把缠着一团黑布，将他的手掌和唐刀捆在了一起。

从上个月林夕的人开始有意图的想要夺取他的血液开始，沈念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虽然猜到了取血很大的可能是叶非卿需要，但他还是没有让对方得到一点机会，对方越是需要他，他能够找到叶非卿的几率就越大。

城市里的丧尸似乎也随着朝阳一起苏醒了过来，低哑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沈念眼神黯了黯，已经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