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装什么装!

采薇心里咒骂着,掀开被子起了身,忽然一阵眩晕,头重脚轻,似乎药劲儿还没全过。

她闭眼靠在榻边站了一会儿,等晕劲儿过后,才慢慢的挪动脚步,在屋里翻找起来,找了半天,终于在屏风后的一个春凳上,找到了她的衣衫。

该死的,等她查出是谁算计了她,她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那可恶的混蛋也迷晕扒光,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

穿戴好,她走出房间,意外的,门外竟没人阻拦,由着她顺畅的走到了外面,一到外面,采薇发现,自己被困的地方居然是一处客栈,是榆树县城最好最贵的‘吉祥客栈’!

她咬了咬牙,愤然离开了。

“鹦哥,去帮我盯住吉祥客栈,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还有,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给我牢牢记住,统统回报回来…。”

“好哒,主人!”

某鸟痛快的答应一声,蓦地出现在‘吉祥客栈’的上空,盘旋了一圈,隐在了宽大的屋檐底下……

清冷的大街上,采薇漫步走着,本来,她是想早起在空间里做点儿有营养的吃食,带到保和堂去给那可怜的女人和她的女儿们吃的,但出了昨晚被人迷晕,被人掳走之事后,她以然没有了那份心情,但出于担心,还是去看望了她们,并在路上买了几张炊饼和一只熏鸡。

这会儿,保和堂医馆后院儿的厢房里,受伤的妇人已经醒了,她咬牙轻声呻吟着,忍受着断骨处传来的阵阵剧痛。

“娘,该喝药了。”

门帘儿被掀开,长女高三春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走了进来,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是疲惫,挂着难掩的焦虑。

妇人躺在枕上,虚弱的望着女儿:“三春,你哪来的钱买药?还有,你爹,他怎肯放你们出来?”

三春端着药碗,在娘的炕沿儿便坐了下来,贴心的给娘的头下垫高一些,一边给娘喂药,一边把昨夜之事详细的给娘说了出来。

妇人听完后,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此说来,是那位姑娘打伤了你爹那畜生,救了咱们母女?”

“正是!”三春回答。

妇人听了,以手加额:“谢天谢地,亏得有贵人相助,咱们母女才得以逃出生天,不然,娘怕是昨儿个就被那畜生打死了,再过几天,你怕是也得嫁给李县令那个混账儿子去做小妾了!”

“娘,咱们别提那些糟心的事儿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您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咱们去京城投奔舅舅去。”提到未来的生活,三春的小脸儿上慢慢流出几分期待来。

“嗯,等离了这儿,就好了。”妇人点了点头,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娘,大姐,昨天那位恩人姐姐又来了。”

门口,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招娣撩开门帘儿,惊喜的对屋里叫着。

这位恩人姐姐不仅长的漂亮,人也善良,给了她们那么多银子,还给她们买鸡肉、买饼吃,真是大大的善人啊!

妇人一听恩人小姐来了,惊喜的招手叫过女儿,

“三春,招娣说的就是那位救了咱们的小姐吗?快,快扶娘起来,娘要亲自给那位小姐磕头。”

说着,扶了女儿的手,忍着剧痛,就要起身行礼。

采薇一进来,就看到了那重伤的妇人挣扎着要起来给她磕头的景象,忙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的肩头。

“婶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您的年岁跟我娘差不多,我怎么能受您这么大的礼?况且,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

妇人动容道:“怎么能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呢?当时我们母女命悬一线,若不是姑娘仗义出手,只怕我们母女已经……”

没等说完,她的眼圈儿已经红了,语气也哽咽起来。

三春陪着娘掉了几滴眼泪,拉起自己的小妹,对着采薇郑重的拜了下来。

“昨日事发仓促,三春还没来得及拜谢小姐对我一家的救命之恩,请小姐莫要怪罪。”

采薇是现代人,不像古人这样注重那些繁文缛节,被这母女二人一顿感谢下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陪着这娘仨儿坐了好一会儿,东拉西扯中,了解到了这妇人的身世。

原来,这妇人姓尹,和昨日殴打她的汉子高甲是自幼夫妻,两人成亲已有十七载,本来也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

三年前年前,高甲偶然认识了百花楼的名妓白凤丹,便被那婊子迷住了心窍,不顾妻子的反对,重金赎回家做了小妾。

一年后后,白氏为高甲生下一个白白胖胖大小子,高甲中年得子,喜的屁滚尿流,自然将那小子爱的如珍似宝,那对母子二人俨然成了他心头的至宝。

白氏是个心大的,自恃年轻貌美,又有儿子傍身,便撒娇撒痴的要做正室夫人,不肯在为妾侍。高甲虽然偏宠白氏,但终究是良心未泯,不肯轻易将发妻下堂,谁知不久,白氏生下的胖小子忽然得病,整夜的哭闹不休,怎么哄都哄不好,急的高甲到处寻医问药,求神拜佛,后来,一位云游的道士路过榆树县,算出那小儿的病,乃是被阴人诅咒所致,并算出诅咒之人就在高家!

高甲震怒,在尹氏的房中果然找到了写着儿子生辰八字的纸人儿,便认定是尹氏阴毒善嫉,要害他子嗣不保,不由分说把尹氏打个半死,一纸休书赶了出来。

尹氏被休,白氏如愿被扶了正,做了高甲的正室夫人。从此便端起了主母的架子,对两个后女非打即骂,百般凌虐,连饭都不让吃饱,高甲的心思都在那对母子身上,对白氏虐待亲女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是看不见!

更可恨的是,为了攀附权贵,白氏竟然撺掇高甲,将长女三春嫁给县太爷李永江那不成器的儿子李金贵做小妾。高甲不顾女儿苦苦哀求,答应了白氏,和李家讲好,一月后过门。

尹氏在外面听到女儿的消息,痛得肝肠寸断,守在高甲的酒楼前,哭一整日,想求高甲改变主意,不要为了攀附权贵,搭上女儿的一生。

后来,就发生了昨夜的一幕,也就有了采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救人之事。

听到尹氏和三春的讲述,采薇又气又恨又无奈,既气那高甲的无情无义,把十七年的恩爱抛诸脑后,弃如敝履,又恨那白凤丹的阴毒卑鄙,居然为了上位,不惜拿儿子的身子做文章;然而,这样的事,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制度下,几乎天天都有发生,她没法各个都去管,也根本管不过来。

想到这,她不觉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感到有些悲哀,换做是她,丈夫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她绝对不会原谅他;若是丈夫胆敢像高甲一样,把外面的女人直接娶回家来,她一定能做出阉了他,让他痛苦一生的事儿……

呆了一会儿,采薇起身告辞了,离开前,她将昨日买的两根小参留给尹氏补身子,又留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给她们做盘缠,方在母女三人千恩万谢中离开。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近正午,没等采薇进门儿,就看见文儿一脸激动的跑出来,看到她,激动的说:“长姐,你师父来了。”

“我师父?”采薇愕然。

“是呀,就是你在后山偶然遇到的那位世外高人啊,想不到,竟还是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