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属下的殿下,不是爸爸……”
舒刃一头乱麻,后悔对这小祖宗随意敷衍,导致他如此口出狂言。
“我就要做你的爸爸!”
看舒刃拒绝,怀颂内心里更觉得爸爸是个好东西,小侍卫定是认为珍贵才不愿给他。
便暗自咬住这个想法绝不放开。
站在原地等待似乎会显得他有些过于主动,怀颂像只老家贼一样溜到桌边拾起汤匙,余光瞄着舒刃面上的平淡表情。
“……行,”默默在心里跟老爸道了歉,为了保命,舒刃准备认贼作父,“自此以后,殿下便是属下的爸爸。”
怀颂乐得不行,端着碗踱到床边坐下,将汤匙放到碗里搅了搅,又盛出一勺送到舒刃唇边。
“来,爸爸喂你喝汤。”
“……”
舒刃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从顺地喝下那口汤,想到这是怀颂用过的,面上又是一热,不由清清嗓子。
“殿下,爸爸是信仰,不可在外随意称呼的。”
“是是是,寄托嘛,我自然明白,”怀颂自信满满,“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自降身价做你爸爸。”
“爸爸这事,日后便是殿下与属下的秘密。”朝着怀颂眨了下眼睛,舒刃像施咒一样拍了下自家主子的手背。
怀颂瞅着她那双眼睛,乖乖地点头。
屋中又恢复了可怕的寂静。
两人离得不远,舒刃生怕倒霉蛋再凑上来舔她一口,急忙让大脑高速运转,琢磨出些怀颂感兴趣的话题。
“殿下,”想起听雪阁那位主儿还没喝到木棉花猪骨汤,舒刃眼睛一亮,“属下也休息好了,不如让属下去为秦小姐送汤如何?”
闻声抬眼瞪住舒刃,怀颂动着嘴唇还未待吭声,门外便传来略为急促的脚步声。
“禀殿下,秦小姐不见了。”
重光向来冷峻稳重的声音稍显慌乱,躬在门外的身影也照往日更为伏低。
“怎么回事?”
怀颂惊怔地望了门口一眼,立即起身朝门外走去,似是想起什么事,又转过头来看向舒刃。
“你不必动,只管休息,我去寻她。”
躬身候着怀颂出了屋子,重光对着床榻上的舒刃点点头,随即关上门跟上了怀颂。
“今晨秦小姐说府里闷得慌,想要出去转转,还特意吩咐了属下等侍卫不许跟随,属下念着秦小姐千金之躯不可有闪失,派昭阳远远地跟着,不曾想经过了一片喧闹的人群,秦小姐便消失不见了,连同侍女连翘……”
随着急促脚步声的远去,重光回禀的声音也逐渐变淡。
门关上的同时,舒刃也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
做侍卫的在床上躺着,让自家主子去涉险,这成何体统。
回卧房将身上的宽大衣衫换掉,舒刃换了身深色短打,系紧发带,翻身上了水木芳华的屋顶,立在从楼尖上追溯到了怀颂的踪迹。
先去听雪阁看了眼,发现院门边与亭台上并无秦茵被掳走的迹象,想来是她出了王府却被侍卫们跟丢所造成的失踪。
女孩子家出了门定是对胭脂水粉、珠玉发钗感兴趣,要先问一下昭阳是从哪家店铺附近将秦茵跟丢的。
虎口处的淤伤痛得舒刃额间渗出冷汗,摸索了一下怀里的伤药,却发现换了衣裳并没有带出来。
回去取会耽误寻找秦茵的时间,左右也没有多严重,像往日一样咬咬牙挺过去便好了。
心急之余,一度忘记了她今日竟然与往日不同,能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将清疏缚在腰间,舒刃身手矫健地翻出院墙,一路奔着玄雍城主街而去。
秦茵消失,连带着侍女连翘也一并被掳走,此事甚为蹊跷。
当朝秦太师威名远扬,为官数十载也是两袖清风,从未插手于肮脏之事,因着背景强大,自然也未曾结仇。
除去仇富心理,确实本不该有人敢掳去他的女儿。
近日秦茵留宿在慎王府的事情,平民百姓虽是不知,但怀颂的几位皇子哥哥自是知晓的。
如若能够将秦茵在慎王府的地界里折腾出些闪失,单凭太师府的一己之力,便可让司徒家为之胆寒。
司徒氏与秦家虽素来交好,但若真的涉及到娇女秦茵的事,恐怕不得善终。
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舒刃蹲在一幢深绿色的房顶上俯瞰着附近的街道。
身侧的天窗突然被一阵大力撞开,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声尖叫。
“啊——”
舒刃头脑昏沉,听到这惊叫声,耳朵更是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转念一想,自己蹲在人家的房子上,论起来确实是她的错处。
抱拳向那女子颔首致歉,出于尊重,舒刃拉下一点罩住半张脸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