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说:“我儿子也很喜欢画画,恩,还算有天赋,以后有机会得让你们见见。”
安诺是知道段言有个儿子的,于是很高兴的应下了:“没问题,我最喜欢有天赋的小朋友了。你们先进去看看,我这边招待不周啊。”
安诺确实忙,来的朋友很多。段言拉着顾斐宁往里头走,这次的画展一共用了三个厅,对于一个青年画家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规模了,洁白的墙壁上鳞次栉比的挂着安诺的大作,段言细细的品味着,不时同顾斐宁交流着些什么。
安诺跟顾斐宁说起来家中也有些渊源,因此不时有相熟的朋友上来同他们打招呼,他大大方方的向他们介绍她。
而这一幕,都落在了不远处的杜景川的眼里。
作为好朋友兼前夫,安诺开画展他不可能不来帮忙捧场,刚把几个交好世家的朋友送进展厅,就看到顾斐宁轻轻揽着她的腰,两人不知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她露出了编贝般的牙齿,而他也展颜望着她。
尽管已经预想过千万次见面时的景象,但亲眼看到的时候,杜景川发现自己还是很难受,心里空空的,少了一块什么似的。
他没有上前打招呼,平添彼此的尴尬而已,他只能这样远远的望着她,能看到她真实灿烂的笑容,也没什么不好。
段言总觉得有一道视线跟着自己,但一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要被顾斐宁带歪了,这人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真是可恶极了,每当她笑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他还能维持正常的社交表情,搞得只有她一个人像蛇精病一样。
“不跟你说了,”她摸了摸裤子口袋,却发现手机没在,“诶,我的手机好像落在你的车上了。”
“一会儿结束后再看好了,你整天盯着个手机,也不会腻。”顾斐宁早就对她这种行为不满了,看手机的时间远超于看他的时间。
“不行,”她说:“小树比赛完了就要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班的成绩的,我得等着他。”
“钥匙给我,我去车库拿一下。”她伸出手来。
顾斐宁没办法,把车钥匙递给她,看着她快步走开了。
……
段言乘电梯到负二楼,地下的空气总是凉快些,走出电梯她很快就找到了顾斐宁的车。
她打开副驾的门,坐上去,却没看到手机。
于是弯下腰,在地上摸索起来,她敢肯定手机是在他的车上的,因为下车前她还在看微信呢。
终于,她在座位底下摸到了,正要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车子暗格中有一张纸的页脚露了出来。
段言本来是不会去碰顾斐宁的东西的,但这一刻,她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抽出了这份文件。
她看清了上面的字。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书,段言觉得嘴巴有点干。
她翻开了它。
并不算太意外,里面写着委托人,顾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