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摸着下巴说:“缩骨功?探探他的骨龄便可知晓。”
他们说完就来看林宁:“林兄怎么看?”
“说起来我曾遇到过这么一桩奇事,说的是有个手艺人——”即卖艺人带着一个才一尺多高的瓮,瓮中藏着一个小人,这小人是一个读书的童子,从学堂中回家时,被卖艺人拐骗,被灌了药,整个人都缩小了,接着被卖艺人藏在了瓮中卖艺,成为了他赚钱的道具。
林宁的意思就是那个倒霉孩子是同样的情况,被灌了药变小了罢,没有被灌药前应该和那个女孩子一般大。
青梅竹马嘛。
听林宁那么一说,楚留香微微扬眉道:“怕是和那黑衣组织脱不开干系,据我所调查到的,那黑衣组织正在研发一种丧心病狂的毒药。”
林宁“嗯”了一声。
话是如此,他们倒没有上前去和他交涉,还是先找到无花再说吧。根据林宁的推演,无花此时就在浣熊町,他们先擒住这个前妙僧再说,而这么做简直就是实力碾压啊,以致于当无花再见到楚留香时,别提多惊讶了。
无花也没怎么变,除了他头发长了出来,仍旧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了看他,又去看了看做道士打扮,丰神俊朗的林宁,神情微妙起来。
无花:“??”
无花倒不是不认得他们俩,他只是不知道林宁又是何方神圣而已,不过他最在意的仍旧是楚留香,淡淡瞥过林宁他们仨后,就朝着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香帅仍旧风采依旧,神采非凡。”
楚留香叹道:“在没见到你本人前,我一直在想‘我认为你没有葬身大海’是否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今见着了你,我才觉得我并不觉得意外你还活着。”
无花缓缓道:“我却是意外香帅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楚留香:“这并非我的功劳。”他说着看向了林宁,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和无花解释,难道叫他说“你还记得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吗?这就是”。
林宁善解人意道:“无花,此去经年,我们又见面了。”
无花:“你是?”
林宁悠悠道:“你还记得神水宫少宫主司徒静吗?”
无花一愣,神情复杂起来,多少年了司徒静仍旧是哽在他喉间的一根刺,“难道你是司徒静的儿子?”
林宁:“…………”
楚留香:“……”
陆小凤:“……”
司空摘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就是司徒静。”
无花冷笑连连:“我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还能够看出他是否易容,也能够看得出他是否是由司徒静易容!他二人,两眼之间的距离并不相同。”
林宁“哦”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司徒静两眼之间的距离啊。”
无花笑转柔的同时,还透露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可真是百转千回:“有何不可?漫说她,便是香帅的我也记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一日忘记过。”
林宁慢吞吞道:“如果这么说让你意可平的话,那香帅他也一日不曾忘记过你两眼之间的距离。”
楚留香:“……”怎么就拐到他身上来了?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看看他,又看看林宁,最后看向无花。
无花淡淡道:“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
林宁冷不丁问:“你在黑衣组织中是什么代号?花酒吗?”
无花:“…………”
当然不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花早就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谁让他又遇到了老冤家,当下就气血上涌,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只是他这边就只有他一个人,林宁那边有四个,而且这还没有算上猪笼草它小人家,所以为了给无花续一秒,林宁就自动自发的站到一边。
饶是如此,无花也很快就败下阵来。
接下来就是审讯之。
为了不让他们显得无所事事,所以陆小凤就提议让林宁按照凡间的常理来,不然那多没意思,于是无花就交给了楚留香,陆小凤则和司空摘星组队去进一步暗访浣熊町,这么一来无所事事的反而变成了林宁,好在她探查到先前那个被灌了药变小的小家伙正在追查他们一行人,于是就打算去和他来个偶遇。
在制造偶遇的路上,林宁有和两个黑衣人擦肩而过。
他们一个人戴着竹笠,遮住了脸,另外一个笑得一脸憨厚。林宁在走过去后愣了愣,她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们俩,可那仿佛有一层雾般,将她的认知隔断,让她想不起来什么。又她对着那个小男孩和自称叫毛利小五郎的一群人时,也有同样的感觉。再有浣熊这个词也是,她是觉得浣熊不改和町这个词组合在一起。
林宁微微叹了口气。
不待她走多远,眼前的小巷中就蓦然多了一个人。
正是刚才那戴着竹笠,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
林宁并不意外,也早在这个男人折返回来前就意识到了这点,她就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这般的,两个人隔空相望,谁都没先开口,看谁能按捺住。
最后先动的是那个男人,他将竹笠抬了抬,露出了他的眼睛,似有刀锋般锐利,接着缓缓道:“阁下想来从中原渡海而来,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小小的浣熊町?”
他说得是文,还说得极慢,却将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但听起来却是说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锋摩擦,拗折竹竿。
林宁心念一动,脱口而出:“你是琴酒。”
琴酒一凛,眼神更加锐利。
“我认为我从前见过你,只是我现在因为某些原因不记得了,你容我想想。”林宁自顾自说道,她的表现并不像是作假,可琴酒却觉得受到了冒犯,杀心已起,不动声色握住了腰间那柄样式奇特的乌鞘长剑,这时林宁一拍掌道:“我是二锅头啊,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