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将办公室门锁上了,一面回搂住顾叶白,捏了把她软细的腰身,不怀好意地调侃着,“又皮痒了,昨晚哭成那样,屁股不疼了?”
顾叶白看他近在咫尺的轻松笑颜,心里泛起阵阵酸涩,无可抑制地唾弃自己的卑鄙。寻常亲昵的调笑,如今却成为吞没她的浪潮,一遍遍拷打着她的羞耻心。
“唔,阿铮……”顾叶白索性吻上他,激烈的唇齿相依,迫不及待地品尝着他的气息,菟丝子一样紧紧攀附着他,将他的烙印刻入骨髓,以此寻求微薄的安全感。
衣衫层层剥落,雪白的肉体纠缠相迭,一对交颈鸳鸯点燃了一室的情焰。汗水和泪水混合,顺着沟沟壑壑流下。最后灭顶的快感中,女人近乎失声地流泪,晶莹的泪珠没入发鬓,将苦涩深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谢铮埋在顾叶白颈边粗重地喘息着,不防摸到满手的泪水,他连忙抬头为她揩泪,蜻蜓点水地吻她的脸颊,“怎么哭成这样?我……弄疼你了?”
顾叶白摇头,勉强勾起一个如常的笑容,温声低语着,“没事,昨晚打得还有些疼。”
谢铮懊恼地皱眉,暗骂自己粗心,想要起身为她寻药膏,却被顾叶白按住了。
“你就先别操心我了。看你,嗓子都哑了,又是一整天忙得连口水都没喝吧。”
说着,自然地从桌上端起杯子,送至他嘴边,冲谢铮扬扬眉。
谢铮无奈地笑笑,轻点她眉心,“越来越爱管我了。”
说着张口,将大半杯水都饮尽,捏捏顾叶白的脸,“可以了吧,小管家婆。”
顾叶白伸手抱住他,声音闷在胸里,“嗯。”
情爱后的身子骨格外懒散酥麻,谢铮也不急着起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顾叶白微凉的脊背,同她随意搭着话,缓解着快感后的余韵。
大抵是顾叶白温软的声音太过和缓轻柔,又许是一天的忙碌让神经过于疲惫,又或者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所在的环境值得信赖,谢铮不知不觉地泛起困意,眼皮开始打架。
顾叶白轻拍着他的背,哄孩子般低声说:“阿铮太累了,歇一会儿吧,有我守着呢。”
这话让最后一根弦信任地放松下来,谢铮身子一松,睡了过去。
顾叶白为他盖上外套,静静地抱着他,待谢铮睡熟之后,轻手轻脚地撤出自己的身子,披衣起身。
她面无表情地看一眼桌上的空杯子。低剂量的安眠药,她趁谢铮意乱情迷时放进去的,加上人在性事后,心里防线会不可避免地松懈,谢铮何其信任于她,轻易便中了招。
剂量很少,人就算醒来也不会察觉到自己被下了药,只当自己是太过疲惫了,更何况,欢爱过后本就容易犯困。
顾叶白冷静地将杯子清洗一遍,如猫般无声地从谢铮兜里找出钥匙,打开屋里的保险柜。
心跳加快,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引起视野短暂晕眩,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但顾叶白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手里动作又快又稳,短短几分钟内找出了自己想要的文件。
东线b区部署,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她继续无声地快速翻找,还要不时回头确认谢铮的情况,可却找不到其他相关情报。
顾叶白不得不佩服谢铮的谨慎:尽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没有放松警惕,将机密文件分成几部分分开存放。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已经没有功夫去找其他部分,只能先将这一份送出去。
顾叶白从衣兜里掏出一支口红,拧开却是微型照相机,轻微的咔擦声隐没在一片寂静中,了无踪迹。
做好一切,她将所有物件恢复原状,把微型照相机藏入衣服的暗兜中,回到谢铮身边,安静地等他醒来。
一切诡谲波澜发生在默然的十五分钟里,最静谧温情的海底,潜伏着最致命的暗礁。
对不起,阿铮。
作者的碎碎念:我的两个崽也太苦了,写这章时,心里闷闷的,没有太过剧烈的难过,就是笼在一种无力苍冷的低压里,好久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