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点点头。
然后又转头看林正,按理说,这结亲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林正无论父还是母都不在,里正只能对林正问道:“汝可愿取张氏女。”
林正忙应道:“晚辈愿意。”
“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就立书为证吧!”说着,把婚书推给两人。
两人点点头,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笔,在三份婚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上手印。
里正看着两人画了押,顿时笑道:“林张两家以后就是亲家,以后同舟共济,有福同享!”
张松拱拱手,笑着对里正说:“多谢里正吉言!”
里正又对林正说道:“这婚书你们一家一份,剩下的那份,小林你在衙门,直接拿去给户科主事就行了。”
林正知道这个户籍有关,点点头,小心把婚书收好。
看着定了亲,屋里的人顿时热闹起来,众人都开始找自己亲近的人,打算结伴去入席,毕竟参加喜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吃才是最重要的。林正和慧儿这对新人,也忙招呼这大家入席。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林正和众人正奇怪,就看到王儒带着几个衙役出现在门口。
“王先生,您来了,”林正惊喜的说,忙迎上去,王儒当初说来,林正还以为他随口一应呢!
“这么大喜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我不但来了,还带了衙门的贺礼来。”王儒笑着说道。
林正往王儒身后的衙役一看,果然看到两个衙役挑着一份提盒,用红绸带绑着,忙说道:“让衙门破费了,实在受之有愧。”
王儒笑着靠近林正,用手中的折扇一挡,低声说:“师爷那个惯会拿衙门东西收买人心的,不拿白不拿,你不用客气!”
林正听了暴汗,王先生还是什么时候都不忘黑师爷一下。
林正和王儒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乡亲就从衣服上认出这几个人是衙门,众人顿时又是害怕又是好奇,都远远的在旁边站着,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好奇的往提盒里瞅,想知道衙门送来了什么。
里正听到衙门的人来了,忙让自己的孙子扶自己起来,拄着拐杖从堂屋走出来,然后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和林正说话的王儒。
和那些乡亲只会根据衣服知道这是衙门的人不同,里正可是经常和衙门打交道,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王儒是衙门账房先生,忙让孙子扶着走过来,对王儒客气的说道:“原来是王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儒虽然只是衙门的账房,可对着平头百姓,那绝对是官架子实足,虽然面前的是里正,可一个村的里正,他还看不到眼里去,所以只是哼了一声,说:“林老弟今日定亲,我这个做前辈的,正好来喝杯喜酒。”
里正忙陪着笑说:“王先生爱惜后辈,实在是我等的楷模。”
又看到旁边衙役放在地下的抬盒,知道这肯定是贺礼,就恭维道:“想不到王先生还为林公子带来衙门的贺礼,可否打开,让我等看看,也长长见识。”
王儒本身就是爱显摆的性子,这次县衙准备的贺礼也不错,闻言,直接对衙役说:“打开!”
衙役听了,就直接上前解开红绸带,掀开提盒的盖子。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顿时惊叹不已,就连林正看了,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气。
不大的提盒里,端端正正的放着两个银元宝,还有一对银碗和两双银筷子,东西虽少,可都是值钱的家伙。
王儒看到众人的表情,不由得意的说:“这些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寓意‘好事成双’,这对银元宝,是官府的官银,无论到哪个钱庄当铺,都可以足两的兑换,不用折耗,而这对银碗和银筷子,是泗水城王记银楼老工匠亲自打出来的。”
众人一听,不由更是惊叹,大家虽然平时都用钱,可不过是铜板,哪怕有钱人家,也不过用些碎银,银锭,而这些银子,都是不纯的,每次兑换,都要称量还要折损一些。
可有一种银子,却不用称量,那就是官银,官银是官府用模具熔出来的,出来时就打了官印,上面的标记,就表示官银值多少钱。可官银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或者官府向国库缴税才用得,下面一般很少见到,所以很多年纪小的,听到这是官银,忙凑着头的往前瞧。
王儒看到众人都去看官银,笑了笑,对旁边的林正偷偷地说:“怎么样,老夫给你长脸吧,今儿这事一过,就算你是外来户,这村里也没一个人敢轻视你。”
林正本来还觉得王儒喜欢炫耀,听到这话,顿时反应过来了,看着旁边的王儒,突然明白为什么王儒天天在账房偷懒骂娘,还能安安稳稳的呆在账房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