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十阿哥胤誐这话如此霸气,罗天云不由楞了一下,胤誐与十四爷并肩而来,又自称十爷,他一转念,自然就清楚了胤誐的身份,今日这顿打实在是挨的冤枉,反正要下江南,他也没顾忌,正欲开口,胤祯已是笑道:“十哥,别吓着他。”说着又问道:“事情缘何而起?”
罗天云看起来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实际伤得并不重,一众奴仆下手很有分寸,见胤祯发问,他便提起精神,道:“十四爷,学生回家,顺道切了块牛肉,在大街上,遭遇他们纵狗抢肉,摔了学生一个跤,不过是望了他们一眼,便被不依不饶的追打,这位军爷上前说合,亦被暴打,连十四爷赏的银票,亦被抢走。”
听到这里,胤祯点了点头,道:“你少说话,休息下。”说着,他看向关才,和煦的道:“后面的事,你来说。”
一见十四爷对罗天云关怀倍至,关才自是暗暗欣喜,今日这事起因便是为罗天云出头,看这样子,一个不好,不仅无过,还有奖赏,他当即跪下,恭谨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二麒、勒老五、瑞老七,三个黄带子赶过来见礼,见了这情形,都知道今日踢到铁板了,二麒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了,直接就跪了下来,“噼”地轮臂自个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说道:“十四叔,侄儿灌多了黄汤,昏了头,您大人大量。”边说边将银票双手奉了上来。
勒老五、瑞老七两人,只是参与后面与步军统领衙门兵士的斗殴,见情形不妙,勒老五忙着解释道:“十四爷,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来的迟,见步军统领衙门欺负人,才上前帮忙的。”
一听这话,隆科多可不干了,当即便讥讽道:“这话听着新鲜啊,我步军统领衙门一个小小的六品骁骑校敢欺负宗室子弟,他不要命了?”说着便喝道:“马拓,为何当街殴斗?”
马拓应声上前跪道:“回十四爷、十爷、军门,他们先当街殴打官员,接着又殴打值巡的兵士,下官忍气吞声,他们得寸进尺,非要下官当街请安,下官身着甲胄,军务在身,不敢坏了规矩,他们便说下官藐视宗室,大打出手,下官不得已,才下令还击。”
“长本事了啊。”十阿哥胤誐说着上前,抬腿便欲踢人,胤祯却一把将其拉住,而后掉头道:“隆科多,你身为九门提督,维护京城治安,是你职责所在,这扰乱京师,该如何惩处?”
隆科多心思灵动,一听胤祯仅只提扰乱京师的罪名,自然清楚他的意思,当下便道:“扰乱京师,情节恶劣者,鞭笞二十,来人。”
一众将领立时轰然应到。
隆科多扫了那群奴仆一眼道:“当街行刑,以儆效尤。”
一众将领听的大为解气,立时轰然应道:“尊命。”
胤誐却是一指二麒三人道:“这几个罪魁祸首呢?如何处置?”
“国家有律法,朝廷有纲纪,他们是宗室子弟,自然是送宗人府了。”胤祯淡淡的说道。
一听这话,胤誐不由大失所望,咕哝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便宜?”胤祯微微一笑,道:“扰乱京师,殴打官员,当街抢劫,败坏纲常,废礼逾矩,如何能便宜,不过,目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念在宗室的份上,皇阿玛多半会网开一面,让他们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胤誐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的道:“十四弟,别打哑迷啊。”
二麒、勒老五、瑞老七,三个黄带子也被胤祯冒出来的这一连串罪名吓了一跳,听说为国效力,三人亦是巴巴的望向胤祯。
“十哥,平日里要多关心朝廷大事。”胤祯轻笑着道:“朝廷开年就要移民澳洲,要的是人嘛。”
流放澳洲!二麒三人差一点没晕死过去,这也太狠了吧!不就是打架斗殴,至于流放澳洲吗?
当街鞭笞一众奴仆,让不少偷偷观望的百姓大感快慰,这些个恶奴平日里可没少为虎作伥,眼见他们当街被拔了裤子鞭笞,不少人都乐的捂住嘴偷笑。
步军统领衙门的一众将领兵士则是大为振奋,个个都觉扬眉吐气,这当街鞭笞,对他们而言,可是倍有面子的事儿,日后,他们在大街值巡,腰都会挺的格外直。
胤祯却是叫过隆科多,问道:“前几日,着你摸底,可有眉目?”
“回十四爷,这些事,各巡捕营都是门清,昨日便已经整理好。”隆科多说着,再次劝道:“十四爷,不是下官嚼舌,此事可得慎重,宗室子弟历来是朝廷的禁脔,还望十四爷慎思。”
胤祯点了点头道:“放心,本王自有章程,你着人将材料送到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