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岳棋没给她这个机会,雷厉风行地拉开门栓,推开了房门。
完了……
就在洛琳菁绝望的时刻,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一道凌厉的掌风扫过,房间里的三盏油灯尽数熄灭,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咦?”岳棋刚刚推开门,眼前就黑了下来,没能立刻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停下脚步,问道:“灯怎么熄了?”
太机智了!洛琳菁在心里把殷绥狠狠地夸了一通,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回道:“肯定是刚才开门的时候风太大,吹熄了!”
和岳棋不同,经过两次基因修复的洛琳菁视力极好,即使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还是能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殷绥身手敏捷地翻过椅背,一个闪身退到了雕花木柜侧面的阴影里。
那个位置确实是盲区,乍一眼看不出藏了一个人,但是如果小姨进来后,在屋里随意走动一下,就很有可能会看到他。
“小姨你等会,我去找火折子。”洛琳菁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地走到殷绥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内室,同时把厚重的帷幔放了下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听到内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岳棋没好气地问道:“找着了吗?你这屋里的东西老是乱放,黑灯瞎火的能找到才怪。”
捋了捋帷幔,确保没有一丝缝隙,洛琳菁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找到了。”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火折子,就近点亮了一盏油灯,其他的油灯被她直接忽略了,屋里藏着个人,光线自然是越暗越好。
岳棋也没在意,看她点了灯,便迈步走了进来。可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洛琳菁“啊”的叫了一声。
岳棋被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瞪着她问道:“又怎么了?”
洛琳菁也不想叫,可是一件墨色的长袍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木椅旁边的地上,虽然光线很暗并不明显,但是只要小姨走过去,肯定就会看到!
洛琳菁余光瞟到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银针,灵机一动,顺势捂住自己的手,叫道:“刚才太黑了,找火折子的时候被银针刺到了。”
岳棋也看到了托盘上摆着十几根长短不一银针,眉头皱了起来,连忙走过去,抓住洛琳菁一直捂住的手指,念叨道:“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流血?”
趁着岳棋背对着椅子,注意力又都在她手上,洛琳菁连忙向小欣和二喵求救。
二喵,小欣,快!帮我把那件黑色的衣服拖到帷幔后面去!
小欣早就习惯了洛琳菁的声音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它的脑海里,听到之后它愣了一下,用力啃了一口人参,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迈着小短腿跑到黑袍前,张嘴咬住一块布料,往里拖。
小欣干劲满满,奈何它还没有一个巴掌大,即使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厚重的黑袍还是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
二喵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猫窝,来到黑袍前,斜睨了圆滚滚的小药鼠一眼,在对方“你行你上啊”的目光中,咬住了衣襟,往前一拖……
黑袍依旧纹丝不动。
再拖……
挪动了半寸。
……
小欣盯着黑袍看了一会,又看看二喵,非常不厚道地趴在地上吱吱地笑了起来。
洛琳菁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她真傻,真的,这两只小东西加起来也没比这件衣服重多少,她怎么就傻得叫它们帮忙呢?!
就在洛琳菁自我反省的时候,小猫崽炸毛了!
它怎么可能连一件衣服都拖不动?!!
二喵恼羞成怒,狠狠地咬住一块布料,四肢撑着地面,撅着小屁股,一点点往后挪。
还别说,找对了方法,再加上不肯服输的劲头,还真让这只瘦小的猫崽子将黑袍慢慢拖进了帷幔后面。
话分两头说,殷绥被洛琳菁拉着躲进内室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等烛火亮起来,看清楚周围的摆设,他的脸上不禁燥热了起来。
他正站在洛琳菁的床前,浅紫色的床单很是素净,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整张床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枕头旁边一块素白色的布料就显得尤为明显。
殷绥目光不经意地看了过去,布料不大,正中间绣着几缕墨色的竹叶,清雅写意,看布料的大小有点像手帕,不过奇怪的是,帕子的四个角还连着细细的线……
线……
那、那是肚兜?!
殷绥呼吸一滞,血液直往脑门上涌,他连忙别开眼,非礼勿视!
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帷幔忽然动了一下,殷绥眸光微闪,抬眼看去,只看到一坨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正在费劲地往里挪。
这是……阿韭养的小猫崽?
殷绥定睛一看,才发现它正咬着一块黑色的布料往里拖,那布料实在太眼熟了,他立刻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这只猫了,殷绥刚刚将黑袍拉进来,手腕上忽然一痛,几道抓痕赫然出现在他手背上。
殷绥皱眉低头看去,只见那小东西正趴在地上喘着气,明明累得要死,嘴巴还是死死地咬着衣襟,身上的毛炸了起来,一双灰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件衣服应该是他的吧?
帷幔里面,一人一猫正在对峙。
帷幔外面,岳棋捧着洛琳菁的手指看了又看,别说血迹了,连个针孔都没看到,她终于放弃地拍了拍了洛琳菁的手背,说道:“还好没扎伤,以后小心点,这些尖锐的东西要收好,别乱放。”
黑袍总算处理好了,洛琳菁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收回手,笑道:“好,我以后一定收好。小姨,你找我有什么事?”
岳棋看了一眼拉得严严实实的帷幔,有些奇怪,想起阿韭之前说准备休息了,又觉得也很正常便不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