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那些什么家族,能和皇室比吗?皇室富有天下,连几个女人几个庶出子女都养不起,滑天下之大稽。”
萧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今儿刘诏话有点多,一改过去惜字如金的脾性。
他听完萧太后的话,笑了起来,“皇祖母这话该和父皇说说,皇室是不是真的富有四海,到底有没有钱,相信没人能比父皇更清楚。
孙儿几兄弟如今还挤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不就是因为没钱嘛。既然没钱,那就省一点。何必养些没用的女人消耗钱粮。”
萧太后冷哼一声,“说到底,你就是不想纳妾。你是护着顾玖。”
刘诏理所当然地说道:“小玖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孙儿,操持内务,赚钱养家。孙儿理应给她尊重。
没道理孙儿放着带嫁妆进门的妻子不心疼,偏去心疼不仅没嫁妆反过来还要消耗钱粮惹是生非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孙儿看不出哪里好。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庶出,哪里比得上嫡出的金贵。”
这话,二殿下同三殿下,以及五殿下六殿下,还有两位庶出的县主,都极不爱听。
刘诏一番话,打翻了半屋子的人。
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只是隐忍不发。
萧太后冷冷一笑,“哀家于先帝来说,也是个妾。你父皇,也是庶出。怎么着,你父皇比不上已经过世的仁宣太子吗?”
“孙儿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话里话外,不就是看不起庶出,看不起妾室。哀家也是个妾,你是不是看不起哀家。”
“皇祖母是母后皇太后,是嫡妻,父皇自然也是嫡子。”
萧太后呵呵一笑,“你倒是会找借口。说来说去,你就是看不上哀家安排的女人,你心里头就是看不上哀家。你这个不孝子。”
“皇祖母言重了。”刘诏收起了笑容,目光有些严肃。
萧太后哼了一声,“你就是仗着嫡长的身份,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你就是混账东西。”
刘诏面无表情。
顾玖蹙眉。
刘诏一番嫡庶论,分明是刺痛了萧太后敏感的神经。
当年她没能争过睿真崔皇后,是她一辈子的耻辱。贵为淑妃娘娘又如何,还不是个妾。
好不容易儿子登基称帝,她做了母后皇太后,一朝扶正。还没享受几天,亲孙子又来刺激她。
萧太后借机发难,分明是要趁机教训刘诏顾玖两口子。
顾玖想站出来,替刘诏辩一辩。
刘诏显然早就料到她的举动,暗地里摆手,不准她出头。
“孙儿的确混账,皇祖母若是不痛快,不如就在开耀三十八年最后一天,将孙儿打一顿出出气。明儿就是文德元年正月初一,新的开始,这慈宁宫也该有个新气象。”
刘诏不卑不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你处置的样子。
很有点文德帝耍无赖的劲头。
萧太后指着他,“好,好得很。那你就去外面跪着吧。哀家没叫你起来,你就不准起来。否则你就是不孝。”
“母后,今儿过年,这不妥当吧。”湖阳郡主小声劝道。
萧太后怒斥湖阳郡主,“没听见吗,他在嫌弃你是庶出,你还替他说话?”
“多谢姑母,让姑母为难了。侄儿这就去外面跪着。”刘诏干脆得很,一甩袖,直接出门去了。往地上一跪,背脊挺得笔直笔直。
这这这……
大过年的怎么就闹成这样子。
湖阳郡主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本就是庶出,运气好才能变成嫡出。”
“你说什么?”萧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湖阳郡主怕将萧太后气出个好歹来,矢口否认,“女儿什么都没说。今儿过年,母后开心点。”
萧太后剜了她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顾玖给她吃了什么迷魂汤。
萧太后在人群中寻找顾玖,结果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顾玖人呢?”
“大嫂刚才还在这里。”欧阳芙小声说道。
萧太后气恼,“把她叫进来。”
顾玖一定是跑出去找刘诏。
没错,刘诏一走,顾玖也跟着走出大殿。
见刘诏跪在地上,她皱起眉头,这叫人拿了个垫子垫在刘诏膝盖下方。
刘诏还嘴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