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琉叹气,面对面搂着她,再一左一右压着她的细胳膊,俯身抵着她的鼻尖儿,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滴在她俏生生泛着红晕的脸蛋上。
陆琉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哑声道:“让你出出气,怎么骂都成……”他很好说话,温温柔柔的吻着她,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没有半分平日不近人情的模样。
江妙咬了他几口出了出气,之后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像小青蛙似的蹬了蹬两条细腿,便哭哭啼啼的,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一刻钟后,江妙有些懵,愣愣的看着陆琉,问道:“你刚才……你刚才出去见谁了?”
陆琉一张俊脸有些泛红,看着妻子紧张兮兮又担忧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在她那儿重重拍了两下,听她吃痛呜咽了几声,便不敢再下手。两人正亲近着,就这么搂着,他老老实实交代:“去见了薛腾。”
江妙抬起小脸,诧异道:“薛表哥?”
陆琉点头:“薛腾的人品,你应该信得过,我可没有你想得那般……”
江妙不信,道:“那你怎么这么……”快。唔,后面的话,江妙不好意思说下去,只羞红了脸。
陆琉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道:“这几日我每晚都忙到三更,身边连个关心的人也没有,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整整五日,将之后两个月的差事都做完了,每日至多睡两个时辰,总归是精力有限。我就想过来和你道个歉,然后休息一会儿,养养神,哪知道你……”说着,便冲她笑了笑。
她怎么了!
江妙羞愤欲死,念着他嘴里若是说出什么她不爱听的话来,那边继续去睡书房好了。只是——他明明白白的解释,让她不用再东想西想,这样多好啊。
江妙抬眸瞅瞅他,见他眉宇间果真有着疲惫之色。这几日当真是有要事处理,并不是刻意不陪她,倒是让江妙心里好受了些。她心疼道:“那你好好休息。”便准备分开。
他就知道她疼他。
陆琉低笑,抵着她的鼻尖儿,黑眸幽沉沉的,道:“没关系,陪王妃最重要。”当即便又吻了上去。
屋外的宝巾宝绿,听着卧房传来的床板吱呀吱呀的响,个个面颊染笑,暗道:总算是盼得了云开见月明。
何嬷嬷也是一脸喜色,吩咐丫鬟们,道:“去厨房知会一声儿,晚膳好好准备准备,再多加几个菜,弄得丰盛些。今儿晚膳会迟些,让她们做完后先热着。”
以何嬷嬷的经验,这小两口这般恩爱,怕是得折腾好半天。
墨琴墨棋当即便点头,去厨房通知厨娘。
何嬷嬷看着面红耳赤的俩丫鬟,也是有些理解的。里头这般大的动静,连她这张老脸都有些发臊了,何况是这些年纪轻轻的小丫鬟,一个个都脸皮薄着呢。
何嬷嬷道:“这里有我和许嬷嬷就成了,你俩先去忙吧。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俩丫鬟朝着何嬷嬷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才红着脸儿双双退了出去。
何嬷嬷朝着紧闭的卧室房门看了一眼,心道:恩爱些好。恩爱些,早些给王爷生个小世子,那老王妃的在天之灵,也不必再有所牵挂了。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江妙才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很黑了,外边树影婆娑,树枝被风吹着,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江妙一片疲惫的侧过头,看着身旁刚刚睡去的男人,这才忍不住,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在他唇上亲了几下,而后便这般黏糊糊的被他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想起来了。
他没骗她,的确是累了。
先前还让她生着气的男人,此刻她却有些心疼了。江妙轻轻叹气,男人却突然醒了过来,搂着她腰肢的手一紧,声音沙哑又悦耳,道:“妙妙……”
江妙体贴道:“你若是累,就先歇会儿吧。我过会儿再叫你。”
陆琉抱着妻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晓得这个时辰,怎么着也得先用晚膳,可不能饿着她了。当即便起身套了寝衣。
江妙的确又累又饿,见陆琉没有继续睡,也起身穿衣裳,又喊了宝巾宝绿进来伺候。
宝巾宝绿进来,先掌了灯。
幸亏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这卧房里面的味道也不大重,只是这榻上……江妙下意识转身,看了身后皱成一团的褥子,上头那东一滩西一滩的,看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烫。好在……在丫鬟们面前,她这种害羞的事儿,也不止一回两回的,便不再多看,赶忙进了净室沐浴。
用了晚膳,江妙见他留了下来,没再去书房,也不矫情,自顾自上了榻。
夫妻二人搂在一起说着话,浓情蜜意的难舍难分。江妙道:“我之前也想过了,虽然想要孩子,可咱们的确还年轻。你既保证了不着急,也不会因此纳妾,那我也就依你。再过一年,到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再计划要孩子,到时候,你可不许再偷偷做种这种事……”
陆琉知道她是个好商量的。也明白,虽然府上有他陪着她,却不可能整天都陪着她,她想要个孩子,他不在的时候,有孩子陪在她身边,也不会寂寞。而且那日皇后寿宴,她交好的那些小姐妹,一个个都怀了身孕,她瞧着眼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道:“嗯。就听你的。”
江妙释然的笑了笑,又担忧道:“那个药,对你的身体……”
陆琉明白她害怕什么,忙道:“你放心,这药是我专门找纪大夫配的。纪大夫是华神医的入室弟子,这药对身体的损伤不大,甚至可以忽略,只是麻烦了些,必须每天吃。”
既是华大夫的入室弟子,那江妙自然也信得过这位纪大夫的医术。可是药三分毒,这一点她最清楚不过了。江妙道:“这药你不许吃了,只要咱们注意点儿就成了……”只要不弄到里面去,自然不会怀孕。而且……少同房就成了。
大户人家避孕,素来是让女人喝避子汤避孕的,男人只顾着舒坦就成。他这儿倒好,直接掉了个个儿,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吃起这种药来。怕是那纪大夫,也是头一回给男子配这种药吧。
可她明白,他是不想她身子有损。
陆琉点头说好,便搂着她沉沉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日,果真如陆琉所说,陪着她四处去走走。
江妙自然是开心的。期间二人又去了一趟镇国公府。乔氏看着刚出嫁的闺女,虽然也想日日看着她,可嫁了人,再频频回娘家,总归是不好。只是,乔氏见女婿这般顺着闺女,也只能私下说说闺女,让她别恃宠生娇,省得被别人说不是。
江妙自然将过错全推到陆琉的身上。毕竟在江妙看来,她娘亲待陆琉,简直比她这个闺女还要好。
江妙又顺道向娘亲问了问唐樱的亲事。一说到唐樱的亲事,乔氏这眉头也皱了起来,“宋家那孩子,原本是个极出色的,奈何如今这腿……”
果真如她所料,唐樱同这位宋三公子的亲事,没有成。
乔氏道:“唐夫人也同我说了,再看看,若是在望城寻不到满意的,便带着闺女再回岷州。唐夫人也看开了,没必要嫁个有权有势的,这日子是孩子们自己过的,夫君踏踏实实的,会疼人就好。而且唐府的大姑娘,也在岷州成了亲,若是唐樱能在岷州寻到好夫家,虽离爹娘远些,不过总算有姐姐姐夫照拂着。”
江妙便明白了。唐樱年纪不小了,若是今年这亲事还没着落,明年估计会在岷州寻个夫家。这样也好,像唐樱这种活泼率真的姑娘,还是更适合岷州这种淳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