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2 / 2)

沈妙目光微沉。

似乎极为满意沈妙这副姿态,谢长朝凑近沈妙,几乎是在她耳边以一种诡异的音调低语道:“早上我吩咐管事嬷嬷去招几个看院子的大汉,要身强力壮的庄稼汉那种,你说,过了今夜,你还有力气瞪我么?”

沈妙垂眸,袖中的手却是暗自摸到了那把带着勾的簪子。这两天她也没有闲着,每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毅力慢慢的反手用簪子磨手脚上的绳索。她估摸着到了眼下,手脚上的绳子都只剩下一点点相连的地方,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挣脱。到时候,她就用簪子刺瞎谢长朝的眼睛。

这世上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所谓的绝路,也不过是没有勇气去试一试罢了。

谢长朝道:“可是我不愿意将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拱手让人。细皮嫩肉的官家‘嫡女’”,他重重的咬了“嫡女”二字,微笑道:“倒不如让我先享受。”

“当初谢景行那个小杂种似乎对你有些不同寻常。”谢长朝笑的有些下流:“他那个人,我同他做了十几年兄弟,最是了解不过,你和他之间怕是不是普通关系。怎么,沈小姐是谢景行的姘头么?”

谢长朝话说的如此难听,以至于沈妙也显出一点愤怒来。然而这愤怒却像是取悦了谢长朝,他大笑道:“你是他的姘头也没关系,这么多年,那个小杂种在临安候府压了我兄弟二人这么多年,今日我就睡了他的女人,这感觉也不亏。”他邪笑着:“沈小姐应该感谢我,你的第一次给了我这样的官家少爷,比跟了那些泥巴地里打滚的庄稼汉好得多!在我之后,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粗鲁!”

他猛地扳过沈妙的头,拇指在沈妙的脸上摩挲,面上升起了些迷醉的神情,却是令人作呕。

沈妙目光平静,却是算计着在什么时候将簪子戳进谢长朝的眼睛,又如何再刺瞎他的另一只眼睛。废了他一双招子,看他如何横行!

谢长朝目光微微清醒,他突然沉下脸,看向沈妙,道:“你为何不怕?”

沈妙瞧着他。

谢长朝沉着脸,似乎对她无动于衷的反应十分不悦,道:“你为什么不怕?你还在等谁来救你么?”

沈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长朝忽然纵身一跃,沈妙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地。这下子再也顾不得别的,双手双脚挣开绳子,可她还未来得及伸手拿出簪子,谢长朝却猛地在她身上乱啃起来。他像是疯了一样,嘴里胡乱嚷道:“你在等谁来救你?莫非是那个死了的谢景行么?”

沈妙好容易才摸出簪子,谢长朝背对着她,脸埋在沈妙脖颈间就要扯开她的衣衫,沈妙目光冷然,扬手就要对准他的后背刺下!

却在余光扫到门口时蓦地停手。

“你以为谢景行会来救你吗?”谢长朝嚷嚷道:“那个小杂种已经被剥皮砍头,死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平静的、带着收敛的磅礴怒意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淡淡响起。

“是吗?”

------题外话------

谢哥哥:你有种再说一次(¬_¬)

求谢长朝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盟

“是吗?”

空旷的密室里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平静,甚至称得上悦耳动听,然而在此刻此时,却仿佛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让人听了便觉得毛骨悚然。

谢长朝一愣,闪电般的放开沈妙转头注视着来人。

密室的墙壁上挂着牛角,牛角里放置有照明的火把,燃烧的火把火光明亮,将昏暗的密室似乎分成了两部分,对面的人站在暗色里,就着昏暗的火光,依稀可以看清楚他的相貌。

那是一个身量极高极挺拔的青年,外罩一件玄色锦鼠毛披风,却露出里头紫金锦袍,鹿皮青靴,暗金腰带,便是在这样阴暗的地方,亦是丝毫不掩尊贵之气。而他面上戴着半块银质的面具,分明是极冷的色泽,却又在密室里火把的照耀下跳跃出几分暖意,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谢长朝呆滞片刻,忽然叫道:“睿王殿下!”

他是在明齐的朝贡宴上见过此人的,也在太子的东宫宴席里与此人打过照面。带着半块银面具的人不是大凉睿王又是谁?可是大凉睿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谢长朝忽然心中一沉,他问:“你怎么知道这里?”

这是临安侯府内的密室,便是睿王有天大的本事能潜入其中,可是这密室却决计是万万都不会找到的。这密室谢鼎都一无所知,整个临安侯府,只有谢长武和谢长朝二人知道。大凉睿王一个外人,又是如此发现此地?谢长武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沈妙在瞧见谢景行出现的那一刻便松了口气,心中生出几分庆幸。她固然可以和谢长朝拼上一拼,也未必想不出别的脱身法子,但总会有万一。万一有什么不好,将来也凶险的多。谢景行的出现,似乎就连“意外”二字都省了。

“说啊!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密室?”谢长朝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并非是因为对方是大凉睿王而生出的恐惧。而是一种本能的,打心底冒出来的畏怯。可是这密室只有他和谢长武知道,就连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晓得。今日也是一人前来,此刻要逃也来不及。

“临安侯府,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紫袍青年慢悠悠的踱步上前,从暗处走到了光明底下。越是明亮的火把映照下,银质的面具亦是跳动着闪耀的熠熠光泽。他勾了勾唇,笑容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慢慢的伸手拂向脸上的面具。

沈妙微微一怔,谢长朝咽了咽口水,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紫衣青年。

银质的面具被拿下了。

灯火一寸一寸爬上青年近乎完美的脸庞上,五官英俊到烈日都为之失色,那似笑非笑的顽劣表情一如既往,而一双桃花眼经过岁月的沉淀,少年时期的轻佻敛下,生出几分淡漠几分深沉,却如同行驶在暗夜星河上的小舟,低头去望,依旧是满眼明亮。

比两年前更英俊、更沉稳、更深不可测、也更危险的谢景行。

是在战场上被人万箭穿心的,剥皮风干早已在明齐历史上形成唏嘘一叹的谢景行。

谢长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叫道:“谢景行!谢景行!”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谢景行含笑上前,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别来无恙,谢长朝。”

“你不是死了吗?”谢长朝面上开始升腾出恐惧的神情,他惶急的开口:“你不是在北疆战场上被万箭穿心,扒皮风干示众,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吗?你是人是鬼?别过来!”他说的又快又急,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似的,仿佛一个劲儿的说谢景行死去的消息,说的那些话就能成为事实一般。

谢景行道:“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谢长朝一愣。

面前的青年衣饰矜贵,姿态优雅入骨,如果说两年前的谢景行是一把看上去就十分华丽的宝刀,而如今这把宝刀终于出鞘,带着收敛的杀意,却让所有人都忽视不了其中锐利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