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一度想着,兴许不应该他亲自抱去。他养了温雪意几年,就是养条狗养也有感情,何况是人。
上月去镇江,姜年想了个新法子,也不需他自己带着温雪意去找人伢子。价钱谈拢了,连屋带人一起卖,他只消带着东西远走。眼不见,心不烦。
偏偏他已经在镇江寻好了营生,回来见着温雪意睡在门框边,又心软了。卖她的事也一拖再拖。
第二天一早姜年先雇了好几个地痞躲在边上,装作只带着温雪意敲门找小畜生要说法。
“是你先前抢她的糖饼,还骂了她么?”
小畜生辩解到:“我又没说错。”
姜年把温雪意护在身后。
“你认了就好。”
“别家如何我不管,既是你先欺负的雪意,我便记下这笔账了。这回只当给你个教训,倘若日后你再敢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欺负雪意,我定会叫你也被有几分力气的人狠狠的揍上一回,尝尝滋味。”
小畜生爹娘原也是有力气的人,所以过往来人,总叫他们打出去了。对着姜年,二人故技重施,才出家门,边上藏着的地痞一下子抓住人。
“出来了就好。”
“就等着你们出来,躲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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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年抱起温雪意,朝那几人叮嘱到:“等我带她走远些你们在动手,别吓着她。”
对付畜生,就不能按着对付人的法子来。
姜年也不怕报复,左右他们总要躺几天,姜年房子早寻好了买家,隔天就带着温雪意一起到镇江去了。
一养就养到如今的年纪。
他的心思与也从前大不相同了。
温雪意说他会宠坏孩子,姜年想一想,不过是纪锦娘坐与他的,他再用在温雪意身上。
幼年时姜致恪不止一次说纪锦娘对姜年太过温和,他自己在外做营生,每每书信总忧心纪锦娘这样柔婉的性子会把姜年宠坏了。姜年识字后,姜致恪便多一封训斥的书信,单独写与姜年。
“我这样严厉,全是为着他,若是他叫你护得事事依赖,胆小软弱,将来如何撑得起一家之责。”
如今他独自一人勉强也算养家了。
温雪意犹豫许久,终于决定亲自去还。
“你不担心了?”
“担心也得去。”
温雪意不是逃避的性子,兴许一时间会慌乱,一旦说明白,她便是心中畏惧,也会咬牙坚持。姜年这样护着温雪意,倒也没见她养成依赖软弱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