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洗发水,丰富的泡沫被揉了出来。
钟铭手感既轻又缓,摩挲头皮的力道也恰到好处,洗着洗着隋心就闭上了眼,觉得整个人都被那力道揉的昏昏欲睡。
直到冲水时,隋心才微微睁开眼,从这个角度正好迎上干净光洁的下巴,脖颈的线条向下伸展,在肩胛处勾勒出两道性感的锁骨。
视线缓缓移向线条优雅的小臂,越过凸起的腕骨,扫向分明的骨节和修长的手指。那是一双很适合拿笔画图的手,指甲剪得很短,给她揉头皮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而且手掌很大,她平时自己洗头觉得要好久才能洗完,他手掌微微张开就能同时按摩到好几个地方。
直到冲完水,一条毛巾递到她手里,隋心拿起来擦了擦眼睛,感觉头发被另一条毛巾包住。
然后,她被用力托起,坐直身子时还感觉有些头晕。
隋心放下手上的毛巾,仰头看去,见钟铭已经关上水龙头,正在缓慢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她抿了抿嘴,抬起手拽了一下他的毛衣下摆。
只见钟铭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就向她望来,目光带着询问。
——
洗头时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过话,隋心这时才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艰涩:“昨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那双黑眸里显然透露出一丝惊讶:“你真是……”
随即一声轻叹,他又坐回到浴缸边,终于扯出一抹笑容:“哎,算了,我只是在跟我自己生气。”
隋心眨了眨眼:“明明是我小心眼,你跟自己生什么气?”
又是微微一声叹息。
“我生气是因为,每次你都会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好像如果我多跟你计较一会儿,就是我太小气。可是只要一想到事后你会很虚心的认错,态度讨好,就不想这么快原谅你……”
钟铭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拂过眉梢的风,轻描淡写的就将他的困扰投入她的心房。
隋心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体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他没有生她的气,令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同时又觉得被他这样评价,好像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
“你说的我好像很有心计,很卑鄙,很不讲理。”
钟铭挑眉轻笑:“难道不是么?其实昨天晚上,我已经决定要多冷你一天,不能每次都这么有恃无恐。我还对自己说,就算你跟我撒娇耍赖,也不要搭理你,可是才过了一晚就食言了,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好在被你这么对待的只有我,也只是我。所以就算以后再被你气的失眠,也要认。”
失眠……
他昨晚失眠了么?
隋心收回抓住他衣摆的手,却转而去拉他的手,一根根手指头挤进他的掌心,头也轻轻靠在他的大腿上,面朝他轻声说:“其实我也没睡好。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做。我没谈过恋爱,突然进展这么快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搞的……”
钟铭微微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我何尝不是,虽然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可是轮到自己就乱了方寸。其实按照我的计划,本不该这么早开始,应该等你大学毕业,或者过两年我回国,等那个时候时机会更成熟。可是一想到,万一我下手晚了,你可能就会被人抢走,就又觉得,好在你已经是我的了。”
听着这些话,隋心只觉得心里麻乱成一团,心里也不知道漏跳了多少拍。
她用手贴了贴脸上的热度,声音极小的将他打断:“那你是承认之前确实疏远我了?”
再一抬头,正撞见那双带笑的黑眸。
只觉得脸上更热,别开脸,努力清旧账:“就是你来这里之前,和我刚到这里的那段时间,你那时候的态度忽冷忽热的。”
钟铭轻叹,抬手摘掉她头上的毛巾,任由头发披散下来,垂在肩上湿了衣服。
然后,拿起另一条干毛巾,缓慢的给她擦头发:“如果那时候不冷着你,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旦开始了,又要分开一段时间,我岂不是更寝食难安?”
手上动作一顿,钟铭做出思考的样子:“对了,你大学准备考哪里,要不要试试ubc?”
ubc?温哥华的大学么?
停顿片刻,他语气一转:“以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其它费用不用担心。这样再过两年,我们公司的业务会逐渐向国内发展,到时候我会经常两地跑,等你大学毕业,我也会向公司申请长期留在国内。”
隋心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未来四五年的事定了,听上去还很顺理成章的样子。
“那么远的事,你这么早就想好了?”
“当然。”那双黑眸微微眯起:“谁叫某人追了过来,打乱了我的计划,当然要重新部署。只有把你放在身边看管着,我才放心。”
话音落地,吻也随之落下,堵住她刚要发出的声音,舌尖探入,搅乱了一池春水。
——
这个吻极其轻柔,擦过嘴唇,面颊,耳朵,眼睛,一路向下,直到越过脖颈,落在锁骨上。
埋在那里的声音含糊:“不过鉴于昨天的不愉快,我决定先收点利息。”
什么利息……
隋心费力的想着,后背已经随着他的力道,紧紧贴住浴缸的边缘,身体的重心颤悠悠的支撑在小凳子上,头被迫向后仰去,承受着索求。
迷蒙间,她睁开眼,只见到钟铭已经跪坐在身前,她只觉得膝盖一软,就被他压进怀里,勉强曲着腿,一双脚已经被抬到他的腿上。
肢体已经叠在一起,暧昧的纠缠着,可是他却像是还不满足,大手顺着膝盖向上滑动,一路来到那片支撑在小凳子上的圆润,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扯到自己身上。
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双手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颈,酡红着脸望着他,睫毛轻颤,清楚的看到那双深眸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脸上也湿漉漉的,薄唇被水渍润泽过,异常性感。
连他的声音也极轻的诱哄着:“心心,咱们去你房间……我给你吹头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