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忽然被扔回了一个什么东西。
“?”安漾惊讶的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巧克力。
……又不要了?
“给我?”她忍不住确认了一遍,傻傻问,“你不吃了么?”
少年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正偏脸看着窗外,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她现在的样子太傻不拉几了,安漾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表情——皱了皱眉,没说话,复又扭头,打了个很小的呵欠,露出了几分困倦。
沙发旁落地灯的光晕落在少年侧脸上,线条冷峭,却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
安漾犹豫了片刻,细细的手腕微微一动,重新裹回包装纸内的巧克力很快被分成了两截,冰箱里冻过的巧克力硬邦邦的,她力气太小,拼尽全力才掰断,因为用力不均,那两截明显一长一短,一边几乎是另一边的两倍长。
安漾,“囧”
她抿了抿唇,把短的一截藏在了身后,长的一截递了过去。
“我不是很饿。” 她扯瞎话到一半,想到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很丧气,忙改口,“额……就是,怕长胖……我在减肥。”
原燃第一次打量她,视线落在她细细的胳膊腿和几乎只有巴掌大的脸上。
神情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困惑,不过好在他也没有再追问的意思。
见他终于接了过去,安漾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安心在沙发另一边坐下,啃巧克力。
她胃口本来不大,吃了小半块巧克力加半杯温水垫了肚子,饿感很快消褪。
客厅里安安静静,只听外面轻盈的雨声,安漾把手机从兜里抽出,瞟了一眼时间。
“那个……”她试着开口,问问原燃。
他头发和衣服都还湿着,虽然是夏天,这种闷热天气,湿着也很容易感冒,家里客房浴室现在就可以用,而且也有备着没开封的洗浴用品,安漾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去洗个澡换衣服。
原燃没有回答。
安漾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少年闭着眼睛,浓黑的眼睫低垂着,安漾轻轻叫了他一声,没有任何回音,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也依旧没反应。
……居然睡着了。
就这么靠坐在沙发上。
他睡着后,看起来比起醒着时要容易亲近,五官愈发显得漂亮。
安漾看着他湿透了的袖子和领口,被雨水打湿后,变成了一种浓郁的深黑,领口下露出修长平直的锁骨,干干净净的皮肤,落在灯影下,白皙干净得像玉,透着冷冷的光。
她蹑手蹑脚去了一楼,拆开一份新的薄毯,抱回客厅,展开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想了想,又关了客厅大灯,只留一盏光线昏暗的落地灯。
做完这一切,她正准备回楼上自己房间时,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
是安文远的声音,“软软。”
“原燃到了?”安文远脱了西装外套,换鞋进门,客厅里没开大灯,光线昏暗,他一时没看清,举目四处看了看,扭头问女儿。
“在沙发上。”安漾指了指身后沙发,小声说,“睡着了……”
原燃睡得很沉,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只是在梦里,好看的眉依旧微微蹙着。
想起听到的那些传言,安文远目光有些复杂,“先让他睡吧。”
那孩子这段时间估计也累坏了。
“晚饭不出去了?”安漾扭头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晚饭我叫人上门做。”
安文远办事利落,很快打电话给餐厅退订了餐。
“好的。”安漾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笑意掩不住,眼儿弯成了两弯明媚的月牙。
安文远抽了领带,余光瞟到沙发上的少年。
“软软,怎么样?”安文远关上门,书房里,只剩下父女二人,正色问女儿,“能和他好好相处吗?”
安漾很快意识到他在问什么,磕巴了一下,“可以的?他,他脾气其实还不错。”
可能……只是看起来不好接近吧,实际上,或许也只是话少的人给大家留下的固有印象?
不过人的性格本来就不同,有些人天生就内向寡言,虽然他把她的粥喝光了……可是,从他之后把巧克力还给她的举动来看,应,应该还不算太糟糕吧。
安文远食指轻轻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斟酌着开口,“原燃爸爸最近刚去。”
安漾讶然抬眸,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很突然,他可能也还没调整好心态,又一下到了一个新环境里,所以,有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多理解理解。”安文远轻轻拍了拍女儿肩膀。
原和礼壮年忽然离世,原燃作为原和礼的独生子,原家新一代唯一的男孩,在家,估计,肯定是要被纵上天去的小少爷。
原戎亲自和他打电话时,说得是家里现在太乱,想给原燃一个安静的生活和学习环境,安文远很能理解,念及当年原戎对安家的恩情,这点小事他自然是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原家小少爷性格乖僻,是安文远早听说过的传闻,原戎电话里也提起过,语气似乎有些紧张,说孙子脾气不太好,又话少不善沟通,可能会不太适应新环境。
安文远听说原燃母亲身体非常不好,一直在原家郊区别墅疗养,已经很久没有在社交圈露过面,亲生父亲刚离世不久,安文远原本已经做好了接回家一个炸/药桶的准备。
这么看来,比想象中还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