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鬼神皆惧!
从术法的角度去分析,就是那种意志极为独立强悍,不易受术法蛊惑之灾的人物。
定了定心神,钱明躲避着赵山刚攻击性极强的凌厉眼神,心生不甘,却又颇感压力极大,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惧怕,道:“我和你一样,都很清楚苏淳风的秘密绝不能透露出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赵山刚点点头,神色瞬间和缓如初,温和地笑道:“很抱歉钱老师,刚才我的态度,你别介意。其实对于你们这类人的事情,我不会参与,更不会过多地去询问探知,这也是淳风的意思。不过我只在意一条,那就是,任何人不能侵犯到苏淳风的利益,否则就是我赵山刚的死敌。相反,任何人只要是苏淳风的朋友,那就是我赵山刚的朋友,我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
“看得出来,赵总是一个仗义的人。”钱明苦笑道,后背已然生汗。
“哦对了,刚才我提议咱们合作的事情,就另说了,哈哈。”赵山刚抬手拍着钱明的肩膀,道:“一码归一码,咱们……”说到这里,赵山刚忽然皱了皱眉,微笑着问道:“老兄,你认识王启民吗?”
钱明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还要拜其为师?”赵山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是淳风告诉我,指点我去拜王启民为师的。”钱明丝毫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很显然,赵山刚比他更在意苏淳风,也似乎更受苏淳风的信任,“不过,如你之前所说,淳风叮嘱过我,这件事,不能告诉王启民,他不希望王启民知道。”
赵山刚面带微笑地想了想后,抬手一指西面不远处的人群中,道:“你看到那个领着一个孩子的老头儿了吗?”
“嗯?”钱明顺着赵山刚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街北侧熙熙攘攘或站或蹲着的人群中,一位穿着很朴素的灰色背心,黑色长裤和一双褐黄色皮凉鞋,个子不高,微有些胖,还略有些秃顶,看上去六十多岁年级的老人,正拉着一名穿着一双劣质蓝塑料拖鞋,黑色大裤衩,白色背心的少年,站在人群中往人头攒动的一中学校大门口张望着。
那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留着普通的平头,瘦瘦黑黑的,因为背对着的缘故,看不清其面庞。
“他就是王启民。”赵山刚淡淡地说道。
“什么?”钱明愣住了。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快要过去两年多了——当年苏淳风就读高一,如今苏淳风正在一中的校园里参加高考。
那时候,钱明受到苏淳风的教导,并给他指出了拜师学艺的道路。
再后来,他就踏上了寻师之路。记得那一年,他每个周末都会去东王庄村里看看,希望那个破败的宅院门能够开启。再后来,逢年过节一定会抽出时间去看看,每次都带着希望,每次都失望而归,但秉性的坚韧,让他不肯放弃。
如今……
盼望等待了将近三年的王启民,出现在了钱明的面前!
他却忽然间没有了什么激动和兴奋的喜悦,反而有些彷徨失措——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他有印象,王启民领着那名少年,刚才正是从对面人行道上走了过去。
“想啥呢?”赵山刚笑了笑,道:“我把你带到路口你再下车,别让王启民看见你在我的车上……这老头儿心眼挺多的,出去好几年了,虽然不认识我的车,但不能保证他以后不认得这辆车。”说着话,赵山刚启动车子,右转顺着道路往东驶去,一边从后视镜里往后看着,道:“注意点,别让这老头儿打搅了淳风的考试。”
“哦。”钱明这才回过神儿来。
很快,轿车开到了一中校门往东百米远的路口处,转弯停了下来。
“赵总,回头见。”
“去吧。”赵山刚摆摆手。
下了车,钱明顾不得目送赵山刚的车离去,便快步往一中校门口走去。
百米远的距离内,他一直都紧紧盯视着那个穿着普通,相貌普通,像是一位农家老汉般的王启民。一边在心里,回忆着苏淳风对王启民的介绍:“他是东王庄乡中学的一位退休教师,是一位隐于世间的术法高手,去拜他为师吧……”钱明记得,苏淳风还曾极为感慨和认真地说过,王启民比他的术法修为,要高得多。
在距离王启民还有二十多米远的距离时,那个站在人群中其貌不扬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老头儿,却忽然扭过头来准确无误地看向了钱明,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中,豁然迸射出两道骇人心魄的寒芒。
钱明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
王启民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初,没有了丝毫的精气神,就像是一位垂暮的老人,又像是在田间地头干完农活累得疲惫不堪的老农般。他转过身,拉着那名瘦瘦弱弱黑黑,好像从小营养不良的少年,大步从人群拥挤的人行道上下来,沿着已然变得狭窄的演武楼大街,往西快步走去。
那少年似乎因为王启民突然就走的动作,所以有些诧异和害怕,扭头神色惊惧地往后看了看,随即快步跟着王启民往西走。
钱明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浑身已是汗如雨下,后背一阵凉意。
他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在一瞬间就被王启民的眼神,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术法,给震慑住了心神,导致他短时间内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人呢?
王启民和那名少年,竟然不见了。
钱明心里一阵发慌,举目四顾——才恍然发现,自己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怔怔地出神儿,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附近一些人,都已经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还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
钱明一跺脚,赶紧转身回去骑上摩托车,轰着油门往西追去。
一直追到演武楼下,钱明停下了摩托车,扭头四顾着,却再也找不到王启民和那名少年的身影了。
时近晌午,毒日当空。
演武楼大街往西,凯旋路南北,皆行人车辆稀少。
怎么回事?
王启民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突然像是对待敌人般施术针对我,为什么要躲避我?他知道我是谁吗?
钱明彷徨失措,心里竟然生出了些绝望的愤怒!
你我素不相识,只是因为苏淳风一句话,我没有任何恶意地等你王启民快三年了,无数次跑到东王庄村那个小巷里的破宅子门前观望,大过年不远百公里开着摩托车冒着严寒祈祷着抱着希望前去,又失望地赶夜路回去……
拳拳诚心可鉴,天地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