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光目送她走进监控死角,立刻从凌霄馆下楼,尾随在她身后。
会所主馆的地下车库又大又亮,遍地豪车,大概每个vip顾客开十辆车过来,才能把空位填满。
“哥哥——沉长宁——”青栩小声呼喊也有回声阵阵,无人的空旷车库略显阴森。
一辆黑色越野车的车灯突然闪了闪,车牌她不认识,型号却是哥哥喜欢的风格。
青栩小跑过去,隐约看见副驾驶上躺着一个人,她连忙拉开车门。
“怎么是你?!”青栩惊慌的后退了一大步,怀疑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
薛灵应倚在皮座上,脸色煞白,更显一双眼珠漆黑深邃,他没力气多说话:“开车。”
青栩刷的甩上车门,再度打开,薛灵应从小习惯了她偶尔匪夷所思的举动,还是一脸无语。
她没认错人。
脚垫上有几滴黑干的血迹,男人的背后更是洇湿了一大片,看不出是血渍还是汗水。他的五官本就精致而锋利,在浓浓的血锈味中更像一柄脱鞘之刀,强大的气场如有实质的护在周身,但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倏然泄了一口气,连眼角的泪痣都黯淡了下去,整个人仿佛按下了生命倒计时的开关,变成了一个因为破损而疯狂流逝的沙漏,青栩心口隐隐作痛,没心情多问,绕到驾驶座。
打火、挂挡,她插紧安全带,右脚迟迟没能落下,对身体的肌肉记忆感到悚然。
她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开过车了,不应该这么熟练,更不应该对这辆车的构造这么熟悉。
薛灵应以为她不知道去哪儿,缓缓开口:“去你那儿。”
青栩偏头看他。
他的呼吸声很重,搭配帅气挺拔的侧脸,有一种别样诱人的性感。
外貌好看,声音也好听,简直样样生在她的审美上。
不知道两人自幼认识的时候,她对他的感觉,只有一夜情的尴尬和对黑暗的本能畏惧,如今回想他们的两次见面,那些古怪的行径都有了答案。
相同尺码的内衣,清楚的了解她的习惯和喜好,理所当然的半蹲着为她揉捏脚踝……
他一直是无条件信任她的,就像现在,受伤的雄狮从来都是独自舔舐伤口,最亲近的人也要怀疑叁分,但是他对她没有……
对上青栩复杂的视线,薛灵应一哂:“要提条件?”
青栩好想直接对他说:我不记得你了。
可是为什么乐明路发现了她的异常,他却一直不作声呢?他们以前就是这种相处方式吗?
薛灵应轻咳了两嗓子:“有话快说,有人来了。”
青栩看向后视镜,一群年轻男女醉醺醺的从电梯出来,互相搀扶着上了车,几个代驾穿着同样的制服,应该是会所的工作人员。
青栩驱车紧跟在他们后面:“我能直接开出去?有人拦吗?”
“开。”薛灵应给自己人发了消息,终于能安心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车内太过冷寂,青栩还有点担心他就这么睡死过去,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音乐声一响起来,青栩脱口而出:“serenato!”
这首歌她至死难忘!那日咖啡店里以这首歌做背景音乐,她被老板下了催情药,自此和乐明路的关系就不清不楚了。
“你喜欢听这首歌?”青栩惊疑地问。
薛灵应眉头皱了皱,不作回答。
青栩切了歌,专注开车,她总不能强迫一个有气无力的伤患说话,打算把疑惑攒起来有机会一起问。
薛灵应的手下早就等在小区内,私人医生熟练地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输了几百毫升血。
青栩围观全程,震惊的差点忘记眨眼。
房子是两人发生一夜情的那间房子,不到两百平,上次没仔细看过,这次一睹全貌,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怀疑自己进的不是居民楼。
客厅还是原装,卧室也是正常的卧室,但北侧客房连同独卫改装成了小手术室,南侧客房像超现代的黑客帝国,书房更夸张,堪比天文馆,中央宇宙沙盘,顶棚球形幕影,橱柜里不是书籍,而是一颗颗奇形怪状的陨石,阳台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
青栩每个房间都打开长了番见识,更奇怪的是,薛灵应的手下并不拦她,对她甚至称得上毕恭毕敬。
“这就过河拆桥赶我走了,她能照顾好你吗?”青栩返回卧室,恰巧听见医生的抱怨。
薛灵应气色好了不少,深深看了她一眼:“谁敢劳她大驾。”
“他呢?”他问医生。
“走了吧,”医生感受到了什么,也回头对她嘻嘻笑了笑,又问薛灵应,“谁是叛徒?”
“没有叛徒,”薛灵应冷笑,“是我二叔懒得演戏了。”
两人打的哑谜,青栩完全听不懂,但她能感觉到两人都有点不待见自己。
“我可救了你。”她小声道。
医生哈哈笑了:“那他以身相许,你要不要啊?”
薛灵应一声轻哼,青栩反倒沉默了。
呦——医生看到她的神情,无声吹了吹口哨,对薛灵应做了个手势,上道的丢下病人走了。
毕竟姓薛的风里来雨里去,受伤是家常便饭,铁树开花可百年难遇,身体也要往后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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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还记不记得你在找谁?
小白:我好兴奋,我要搞事。
明天大概双更,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