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只怕除了针线好,还有其他所长傍身吧。”莫三试探地问。
凌敏吾笑道:“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有什么长处?”
不,一定有什么只有元晚秋才有的,不然,凌雅峥那样要强的人不会求到元晚秋头上。
凌敏吾迟疑地问:“你是要去见过老太爷吗?”
莫三忙摇了摇头,堆笑道:“想跟凌家二哥说几句话。”
凌敏吾一怔,随后为难地说:“家里还等着呢。”
莫三忽地望见关绍、钱谦出来,瞧着出了麟台阁后,丝毫不遮掩自己一身雍容华贵气度关绍,料定争亲的人之一,就是关绍,忙声音不高不低地说:“二哥就不能迟一些再去吗?听说,海宁白家的女儿,容貌还在其次,出的厅堂入得厨房也算是寻常,要紧的是,精通齐家之道,就连季吴皇帝替儿子求娶,白家也没答应呢。”
关绍蓦然回头。
凌敏吾疑惑地问:“忽然提起白家做什么?”
“家里祖父冷不丁提起来的,我正为这事苦恼着,要找个人商议呢。”
“莫非伯爷的意思是……恭喜恭喜!”凌敏吾连声道着恭喜,立时打发个小厮去后院里跟元晚秋支会一声,就领着莫三进了书房。
“公子?”钱谦疑惑地问。
“莫家,也盯上白家了?”关绍无声地说,手指紧紧地攥着麋鹿骨的折扇,暗道莫非他当真要被逼着走上“忠良之后”的道路?
“似乎,凌家大哥、四哥,都盯上了白家。”钱谦说,“公子一定要想法子随着白老爷走,不然,只怕再没机会离开雁州府了。”
关绍紧紧地抿着唇,良久说:“先跟柳老将军下了棋再说。”
“是。”
关绍心不在焉地勉强陪着柳承恩下了两盘棋,莫三绞尽脑汁地想从凌敏吾这套出元晚秋的一技所长。
雨下了一阵,停了一阵。
等凌咏年打发人来说在前厅上摆下了酒席,莫三、关绍就随着凌敏吾、柳承恩过去。
吃着暖酒热菜,莫三眼珠子来来回回地瞧着进来上菜的小厮,觑见凌韶吾那的德卿从厅外走过,就借口解手离了宴席,跨过门槛追上德卿。
德卿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直着脖子连连拍着胸口。
“偷吃什么东西呢?”莫三在德卿后背上拍了拍。
德卿将卡在喉咙那腌鹅肉咽了下去,摸着难受的脖子说道:“三少爷找小的有事?”
莫三笑道:“五少爷走了,你可轻快了?你去替我跟你家八小姐传话去。”
德卿一听,好似被烧焦了尾巴一样腾地跳起来,一脸悻悻然地说:“三少爷可别害我,五少爷又不在,我哪好去传什么消息?”
莫三紧紧地皱眉,嗔道:“只是传话而已,又不是叫你做什么……”
“关少爷。”
莫三回头,见关绍摇着扇子悠哉地走来,再看德卿,就见他立时远远地蹿开了。
一准是被人叮嘱,不许替他传话。莫三心里想着,就戴着浅笑去看关绍。
关绍摇晃着扇子过来,双目有神地看着莫三,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莫三听关绍言语里比先前多了底气,就将两只手背在身后,笑道:“未见得吧。”
关绍笑道:“你猜到我的身份,却并未告诉给秦勉、凌咏年等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以为秦勉未必能成事,留着我,大有好处?”
莫三低着头抿唇一笑,将两只手背在身后,笑道:“难为你这样乐天。”
关绍眉头轻轻一蹙,压低声音问:“你究竟想怎样?对付我,与你有什么好处?倘若你识时务,兴许,你会比秦勉、凌咏年那些老骨头早一日……”
“早一日如何?晚一日又如何?”莫三扬眉,嘴唇微微一抿,轻笑道:“是您先来招惹我的,无怨无恨,就叫曾阅世来害我,这般深仇,我可没那胸襟忘了。”
“曾阅世,难道不是你害死的?”关绍眯了眯眼睛,弗如庵里,算来算去,就数莫三跟曾阅世有仇。
莫三笑道:“这你可误会我了,当真不是我。”
“两个小子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快来吃酒!”柳承恩洪亮的声音响起。
“这就来。”关绍、莫三双双应了一声,这才彼此观望着,向厅外站着的柳承恩走去。
灌了一肚子酒,莫三到底没跟凌雅峥传上话,一身酒气地骑坐在马上,重重地吐出一口酒气来,“齐清让?”
“小的在。”齐清让立时跟上。
“你跟凌家谁可相熟?”
“少爷的意思是……”齐清让怔了怔,低头说道:“先前跟音生的娘亲、妹妹很是熟络,但我们家出了凌家,只怕跟薄姨妈、箫语妹妹没那么熟悉了。”
“你试着,去见邬音生的娘,叫她去跟凌家八小姐说,倘若她算计到我母亲头上,就算事到临头她救了我母亲,我也不会原谅她。”
齐清让一头雾水地应着。
“我就在这边等你。”莫三一扯缰绳,走到一家关张了的酒铺招牌下。
齐清让怔了怔,觉察到莫三身上的急切,立时纵马向致远侯府后街上去,等从下人们出入的房门进了凌家,就向吕三家走。
“这不是清让吗?”有人认出了齐清让。
齐清让不等人问,就笑道:“婶子好,我如今跟着莫家三少爷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