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彩英被她的舞姿深深吸引,暗自嗟叹:此等祸水,怪不得赵长鸿和慕皓天都未能幸免。
一曲完毕,殊晚下台,赌场的侍者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小沓现金:“有位客人给的小费。”侍者用目光示意黄彩英的位置,“她想请你坐一会儿。”
是个中年女人,殊晚略显意外。
殊晚走过去,说:“谢谢您的小费。”黄彩英招呼她:“请坐。”她开门见山道:“我是赵长鸿的母亲。”
殊晚眸色微变。
“这些天他都不敢露面,想必你也知道原因,鼻青脸肿的样子被人看见始终不好。”黄彩英的语气还算柔和,“我让他好好休息,万一留下疤印就惨了。”
殊晚有些不自然:“你想说什么?”
黄彩英看着她,她的皮肤细得仿佛吹弹可破,一双眼睛黑而两,流盼生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同为女人,这让黄彩英大叹老天不公,若她年轻时有此等美貌,灭掉一座城肯定没问题。黄彩英这个年龄,内心已经十分强大,她笑了笑:“殊小姐的舞技很棒。不知道有没有想过更长远的发展?”
殊晚不太懂。
“直说吧,我的儿子赵长鸿已经有了女朋友,我们两家已经在谈婚论嫁,他给不了你名分,这着实委屈了你。我觉得你也许能够名动海外,而不只是男人的陪衬品。我可以送你去国外,那里有更大的天空,更广阔的舞台,护照,签证,新的身份,房产,当然还有金钱,我会为你搞定一切,世界那么大,殊小姐为什么不去看看?”
殊晚懂了,又一个要她离开的。几乎没有思考,她说:“好。”
出国,她早就想呐。
黄彩英的动作堪称迅捷,第二天便托人送来一套新的护照,目的地是美国,里面没有机票,而是一张船票,横渡太平洋,抵达纽约。
有车在楼下接她,晚上九点,殊晚登上汽车,远赴一段新的旅程。她给房东打电话:“对不起,我有事要搬去国外,房子已经打扫干净,押金我不要了。”房东在外地工作,殊晚走得仓促,本担心对方责备,或是说还未清点房内家具之类,对方倒是好说话,说了句:“祝你在国外过得愉快。”
应该给赌场的负责演出的经理打个电话,未曾辞职,一走了之,估计要被对方骂死,殊晚还未拨通电话,手臂一阵刺痛传来,旁边坐着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根针管,表情冷漠,正往她体内注射某种药物。
殊晚该怎么办?
打她一顿,还是装晕?如果这是致死的药物怎么办?
晕吧,看他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殊晚两眼一闭,身子一瘫,手机落在椅子下面的角落。
“她晕了。”那冷漠精干的女人说。
前排的司机和助理“嗯”了一声,开车继续前往码头。
儿子被揍得险些破相,黄彩英怎么能让罪魁祸首舒舒服服地去国外?
人是一定要送走,可惜,没有豪华游艇,而是偷渡。等她到了国外,没有合法的身份,没有钱,麻烦事一大堆。
汽车在一处冷清偏僻的码头停下,他们把殊晚抬了下来,装进一口大箱子里。幸好是夜晚,浓厚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无人注意他们鬼祟的动作,也无人注意殊晚面部的抽动,和偶尔动一下的眼皮。
她不是一个好演员。
感谢夜色的掩护。
箱子被合上,殊晚睁开眼,侧耳聆听周围的动静。
“把她和那些货物推在一起,等着装船。”
不是豪华游艇吗?居然给了她一艘货船。不付钱果然没有好待遇。
工人们正忙着装货,还有别的偷渡者悄悄上船,有的也躲在大木箱中,箱中有布匹,还算舒适透气,殊晚躺在里面翻了个身,她要出国了……
周围响起哐哐当当的动静,轰隆一声,天上响起闷雷,还有一声怒吼:“殊晚,你给我出来。”
殊晚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是慕皓天的声音?
怒不可遏的语调。
慕皓天和阿响一同来了码头,满脸不善,码头上的人立即生了警觉,他们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突然来了两个人,警惕心大起。五六个壮汉围过去:“你们干什么?”
“我找人。”慕皓天没好气。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我都查到她的手机在这里。”慕皓天气势汹汹,“知道我是谁吗?”
就他和阿响两个人,对方才不把他们放在眼中,大打出手。慕皓天气急了,打架是男人释放情绪的一种方式,霎时,杀气在这僻静的码头蔓延。
“殊晚,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走得掉。”慕皓天的声音像是天上闷雷滚过。
轰隆隆——雷声让人胆颤心惊。
豆大的雨点落下,斗殴声,惨叫声,风雨声混在一起。殊晚看不见他们,但那些声音不断往耳朵里面钻,阿响似乎发现己方势单力薄,使劲喊:“就找一个女人,别的都不干涉……我们是中朗的……”
男人们好斗的血液被点燃,如何肯罢休?打斗在继续,“慕总,我们走吧。”阿响说。
“等贺经理找好了人,再来。”
“殊晚,你出来,别想一走了之!”
……
各类声响越来越大,像是千军万马咆哮而过,马蹄声踏在地面,踩在心上。
殊晚推开箱盖,站起身。
闪电的光芒划破夜空,一片雪亮。
慕皓天看见了她,跑过来拽起人,旁边有人拿了一根棍子,带着威猛的势头朝他打过来,殊晚推了他一把,轻轻避过。
“走。”慕皓天喊道。
殊晚跳出箱子,慕皓天拉起她的手,拔足狂奔,并招呼阿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