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你还不快给黄贵妃娘娘道歉。”良如玉一边说,一边充满诚意的曲膝,甚至还拉着袁福儿一起下跪。而袁福儿,因有良如玉陪着,刚才又出了气,到也老老实实的跪下,并不甚诚恳的说:“那个,黄贵妃,磕着你是我的错,不过,你要不凑的那么近,我也磕不着你,呃,算了,反正都是我的错,给您道歉了。”
眼前看着袁福儿那张让人‘恶心’的脸,耳边听着秀女们小声的‘嗡嗡’讨论声,黄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强撑着侧过脸,不想在看见袁福儿的身影,可无意中,她一眼就瞄见了猥琐躲在桥舆后头,满面超级无奈,但热闹看的好欢表情的苏诺……
嘛蛋,让人当猴戏给看了……心里猛然闪赤这个念头,黄贵妃脑中轰鸣做响,一口气没倒上来,终于,彻底的昏了过去。
“娘娘!”黄嬷嬷一声哀鸣。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可没碰她?”袁福儿双手举起,大喝一声。
我靠,‘福哥’真的好叼……就这一下最少也要闭宫半个月遮羞,或者卧床半个月养病,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顶级‘宫斗’,这比嘴炮狠多了!捧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苏诺佩服不已的想……
如果她现在去帮‘福哥’解了围,‘福哥’以后会带她装逼带她飞吗?
☆、65|3.4.0
黄贵妃气势昂然的竖着进了储秀宫,可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被人着横着抬了出来,当时围绕着她的十多个抬头挺胸,自认‘高人一等’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惊慌失措抬着气息奄奄的贵妃,在宫人们惊讶不已的目光中,惶然走在回往永和宫的路上。
“那个,呵呵,没事了,散了吧,都散了吧。”面对着黄贵妃一行人彻退后,一片狼籍的储秀宫,苏诺干笑着挥了挥手,把秀女们全赶散了。然后,屁滚尿流的带着人逃了出来。
“苏司寝,今儿可真够热闹哒。”跟着苏诺出来宣旨(散心)的乾清宫一等宫女依波砸舌感叹不已。
“那是,这局面,是等闲人能看见的吗?”苏诺拍着手,带着一脸的莫名诡异表情。
“奴婢这辈子都没见过啊!!”依波一边走,一边崩溃的抱着头,诚心诚意的——呐喊着。
“这不是你见识浅,别说你,我估摸着连万岁爷都没见这等局面。”苏诺拍了拍依波的肩,咧嘴摊手的表示着安慰:“怎么样?这回出来涨见识了吧,就这热闹,够你回去说半个月的。”
语气里带着一股兴奋不已的劲儿。
擦,这样的见识谁愿意涨谁涨,反正她是不想涨!以后她再也不来储秀宫了,无法理解苏诺思维的依波颓然败退,在她纯古代宫女子的思想里,是永远无法接受一个,呃,用头锤把贵妃撞的头破血流,昏迷当场的未来国母的。
“走啊,走啊,别停在这儿,咱们赶紧回乾清宫,万岁爷还等着我回话呢。”不去理会崩溃的依波,苏诺回身招呼了一声同来宣旨的小宫女和小太监们,然后转身,大步向乾清宫迈去。
“苏姑姑,您等等我们啊。”小宫女和小太监们互相望望,喊了一声后,急步快追。
围观贵妃娘娘和未来皇后的争斗,这么有意思吗?有什么值得高兴啊?回去怎么跟万岁你说啊?张不开嘴啊!!众太监宫女愁眉不展的望着苏诺的背景,怪不得是万岁爷圣宠的司寝呢,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啊!
苏诺带着大队人马杀回乾清宫的时候,启元帝才退了朝,刚坐下端着盘点心,还没等吃到嘴的时候,苏诺就带着一脸小兴奋,杀进了殿门。
“回来了,怎么样啊?”启元帝随口问着,抬手端起杯茶水递到苏诺身前。
“万岁爷。”苏诺胡乱行了个礼,抓起茶杯,就着启元帝的手猛灌了一气,这一通跑的她,还真是挺混。
“慢慢来,当心别呛着。”启元帝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着苏诺的后背,帮她顺气,嘴里笑着问:“去宣个旨,赐些东西而已,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还弄的如此狼狈?”
的确,苏诺目前的形象确定不太好,妆容凌乱不说,头发也有些散了,华美的宫装裙角沾着泥水雪水,仔细看,银灰鼠的比甲边上,还沾着几丝血迹……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启元帝拎着比甲的下摆,将沾着血的地方露出来,看了两眼确认了,就忙起身,上下打量着苏诺,皱眉问她。
“没有,没有,这不是奴婢的血。”见启元帝真着了急,苏诺也顾不得卖关子了,连忙把储秀宫发生的二,三事绘声绘色的解释了一遍,最后下评论说:“万岁爷,未来娘娘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当真英雄了得,黄贵妃那样讽刺她,人家都没反驳,不打不骂的,就一个惊天一锤,直接把黄贵妃砸的头破血流的。”
好不容易有了个听众,苏诺诉说欲得到了充分的满足,白活了半天,说的口沫横飞,就差手舞跳蹈了,可是,撇眼间,她看见启元帝那黝黑的脸色,铁青的唇角,又想起了那个‘惊天一锤’是启元帝的未来老婆,轻咳一声,苏诺安慰的摸了摸启元帝的脸颊,勉强的说:“万岁爷,这事也怪不得,呃,袁秀女,实在是黄贵妃没事找事,人家不过是愤起反抗罢了!”
苏诺的安慰没起到半点做用,启元帝的脸色依然如故,让苏诺把最后那句:“就是反抗的激烈了点!”生生压回了腔子里。
“你真的没受伤?”启元帝上下撇了苏诺两眼,冷冷的问。
“没有,没有,奴婢身上全是黄贵妃的血!”苏诺忙答道,又见启元帝似乎有些不信,就连声保证:“当时奴婢躲在人群后头,一丝油皮都没碰破。”
袁福儿不是凡品,能磕碎石头的头锤威力非凡,把黄贵妃磕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就苏诺观察,最起码也是轻微脑震荡的级别。原本那时储秀宫里躺倒的躺倒,惊叫的惊叫,压根不关苏诺的事。不过,当时黄贵妃的人因主子意外受重创而惊慌失措,根本就是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诺是跟着黄贵妃一起到储秀宫的,又旁观了整个过程,真出了什么事,她难免被牵连,因此到也上前稳了稳局面,帮着软手软脚的宫人抬了抬贵妃什么的,比甲上的血,估计就是那时候沾到的。
启元帝仔细看了看苏诺,发现她除了形容凌乱点,确实没什么明伤,这才真松了口气,拉着苏诺的手,把她抱在膝上,启元帝蹙着眉,眼中闪过一丝疲倦和狼狈。
谁不想娶个贤惠温柔,如花美貌的老婆?做为一个还比较‘纯洁’,嫡庶观念很正常的封建帝王,说对皇后——正妻没有过期待,那真是愧对了启元帝十多年的生活环境。
哪怕最后订了摄政王这个无可避免的敌人之女,启元帝在潜意识里还是对皇后有那么一丝盼望的,不能举案齐眉,不能相敬如宾,起码也和和气气的过完一生,就算没有嫡子,日后当个皇太后什么的,也算他对的起这位从正德门抬进来的正妻了!
可是,这画风,动辄掀桌砸凳,磕的人头破血流……启元帝真心有点hold不住了,日后……真的和气吗?这位皇后不会在他干掉摄政王之后拿把剑捅死他吧?
诛灭权臣而已,很多皇帝都这么干的,人家都没事,就他被捅死?用不用这么悲催,这史书上写出来,也太难看了吧!
“万岁爷,您……”没事吧!看着启元帝变幻莫测的脸,苏诺小心翼翼往他肋下捅了一指头。
我靠,真捅啊!
启元帝猛然一激灵,从恐怖幻想中醒过神来,他一把抓住的苏诺的手,郑重其事的认真说:“不管是黄贵妃还是袁福儿,都不是什么善茬子,你日后少招惹她们,小心在伤着你。”
黄贵妃也不是什么好饼,初封为贵妃还委屈她了?就她那家世,在先帝那会儿,怕是连个妃位都捞不上,也就是欺负他这个急着掌权的小皇帝吧!
每次到永和宫去,拐弯抹角说的全是她自己如何如何端庄贤惠,善解人意,可为天下女子表率,当国母绝对小意思,封贵妃真心屈才了!
年宴上弄了那么一出,丢了人不说还得他赐福字去帮着至歉,这就算了,好歹是为了宫权,可以理解,但这次呢,好端端的去储秀宫装什么大尾巴狼?耀武扬威一次能改变人家封皇后的事实吗?痴心妄想吧,既然不能,那干嘛要去结那个仇,丢那个脸?简直莫名其妙嘛。
启元帝伸出爪子扣着苏诺比甲上的鼠毛,恨的牙根直痒痒,他是一个没有直系女性长辈,也没有跟后宫嫔妃深入接触过的‘小’皇帝。因此,也根本无法理解黄贵妃去储秀宫,直面袁福儿时,那种嫉妒,愤慨等等复杂情绪交加着的心情。
“万岁爷,您放心,您还不知道奴婢啊,就是个窝里横的,也就是在您面前使使性子的能耐,哪敢去惹她们啊?”苏诺对启元帝的了解已经很深刻了,只看一眼脸色,就能明白他的心情并不好,眼中满满都是郁气难结。
坐在启元帝的膝头,苏诺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软声撒娇逗趣着闹他开心:“在说了,有万岁爷护着我,我就是金光照体了,莫说她们两个了,就是来十个八个的,我也不怕。”
“竟胡说,哪有说自己窝里横的。”启元帝被苏诺坠的一歪脖子,脸上阴云到是散了,袁福儿是什么样,他不是不知道,黄贵妃如何性情,进宫后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早都知道的事,刚才难受也不过是因为初听了‘头锤事件’,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而已。现在被苏诺这么婉转的一劝,启元帝自己也就别过来了。
“乾清宫就是我的窝儿,万岁爷让不让我横啊!”苏诺晃着手臂,笑的灿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