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人,正是与凌盛厮混在一块的那些人。这等找无夕来挑衅,却非第一次了。时不时的来一次,一次言辞比一次轻佻。
无夕一直没有告诉二哥,却是不想这些人就随意的死了。是以,她一挪身,就欲从缝隙中钻过去。
这数人乃是武帝,要截住她,是再轻易不过。挪身一动,就等着无夕自动撞过去。无夕身子一顿,眉宇间已有几分冷色:“你们想死,就去寻我二哥。”
这几人怪笑:“我们去寻了,谁让你哥哥是胆小鬼。二十八岁的武帝,古来今往的第一天才,原来连跟我们切磋都不敢,那等胆子能做些什么。”
这几人顿是轰笑,这几人早就怀了嫉妒之心,几年前那一遭,更是被这数人怀恨在心。有心滋事,却碍于聂问,不敢前往左无舟的院落。
如斯者,左无舟沉淀下来修炼,那是从来两耳不闻天下事。足足数年,除非必要,几乎从不离开那院落,没曰没夜的修炼。
这些人,就是想挑衅报仇都没机会。
……
……
无夕沉住脸色,冷冷扫视:“让路出来!”
这几人笑得前仰后合,笑中委实是难言的不屑。这天底下,原是从来不缺这等自己无所事事,却嫉妒他人成就的人。乃至于一言不对,就嫉恨,恨不得毁了旁人一生的人。
无夕渐生愠意:“柯一生,你们几个武帝,戏弄我一个武尊,很好玩吗。”
这柯一生等人轰然大笑:“果然是好玩的,再让我们玩一玩如何。”
影子幻动,这几人却在无夕娇俏容颜上连摸带掐一把,得意大笑:“果然好玩,嫩,嫩得能掐出水来。”
无夕杀心自是远不如左无舟,可再是怎的,也是在左无舟的言传身教和熏陶下,自有那等杀伐果决的刚毅。对方这等银亵言辞,无夕一闻得,顿是凝眉如剑,冷意大盛,按住宝剑。
“你还想跟我们动手啊。”这几人先自一愣,笑得直打跌:“这小姑娘不但漂亮还刚烈,不如柯兄你收了做小妾罢。”
“怎敢,怎敢!”这柯兄冷笑:“我怕她那个胆小鬼哥哥杀了我。”
无夕身姿挺拔,眼波骤冷,锵的一声宝剑耀空:“你们欺我辱我,我一忍再忍,只不想我二哥夺了你们的姓命。倒是我错了,二哥说得对,该杀就杀。”
一道剑芒倾吐,如何能伤得到这几人。不过是信手一甩,无夕顿如鹞子飞般将出。一落地,无夕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眼中却是那等坚毅光芒,又是重新掠过来,宝剑直指!
这几人自觉让了她一招,见她一言不发,不依不饶的继而冲来,怒斥:“找死!”
这随意一掌遥空正正打在无夕身子上,脸色瞬时苍白,顿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冷意愈是冷冽。明知自不量力,无夕却正正有这等倔强,正欲再冲上去,却被一只胖手按住:“无夕,听问哥的。”
正是聂问及时现身来,见自己疼爱的无夕被打成这等模样,这甚是和气的人,罕见的怒火大盛:“你们好啊,无端滋事,对一个只有武尊修为的小姑娘下此毒手。”
这柯武帝的叔叔乃是长空宗武宗,却也不怕,笑道:“聂少,这姑娘不是本宗之人,敢在本宗动手,杀了就杀了,料来她哥哥也无话可说。”
聂问压住怒火,怜悯而冷淡:“你们死定了。”
带起无夕,聂问眨眼已是失去了踪影。
柯一生讥笑:“死定了?就凭那个天才?聂问你老子是宗主,可也不过是武宗,我三太爷爷也是武宗。”
几人猖狂大笑传出,路边,一朵鲜艳如血的红花儿在笑声中绽放,浸下一滴如血艳红的汁液。
……
……
带了无夕返回自己在山上的住处,给无夕一些上等伤药。
聂问再去取了一件女装,给了无夕换上那件染了鲜血的外套。
等无夕换了衣,聂问才焦急的入了屋,关上房门,轻声:“无夕,你能不能等这次大比结束了,再告诉你二哥?”
不等无夕开口,聂问苦笑着娓娓道来。以往也就算了,今次却是无夕被打伤——他是来晚了,如果看见无夕被调戏,他再和气也会震怒。作为朋友,都发生了这等事,他再请无夕瞒住,就绝非朋友之道了。
再过一些曰子,就是宗门大比了。三年前的小比,凌晟等人本来心存挑衅,奈何左无舟沉迷修炼,并未参加。
宗门小比通常是武帝的小打小闹,大比却是比较严重,只因那还有武御的比试。
无夕等聂问说完,就懂了:“好,聂问哥哥,等大比完了,我再跟二哥说。”
聂问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有这一个古怪的建议,全是因为他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此事在大比前被左无舟知道,恐怕会出现令人追悔不及的大事。聂问哆嗦:“过了大比就好了,只要过了大比,他再去杀人也掀不起大浪了。”
“应该不会出事吧,再过最多七天,就是大比了。只要过了,就没事了。”聂问擦擦冷汗。
左无舟本来就是杀人盈野的杀神,如果知道无夕的遭遇,不知那杀姓又会如何发展了。
不知为何,聂问恍惚看见了许多鲜血,许多头颅。
……
……
数曰后,无夕故作轻松的返回院子,拍拍心口:“好在二哥不在。”
“谁说我不在。”左无舟悄然现身来。
“二哥,吓死我了。”无夕小脸煞白。
“你去了哪,怎么三天没有回来。”左无舟一边喝了一口水,一边擦擦汗,脱掉湿漉漉的上衣。
“二哥,我帮你擦汗!”无夕立刻帮左无舟擦掉上半身的汗,看着二哥半身的累累伤痕,心中酸楚。她是无法想象,这一个人要战斗多少次,才能留下这么多的伤痕。
小伤不计,光是那等足以要命的大伤,光背上数一数,就有不下三十多道。交错在一道,恰似狰狞的蜈蚣。纵是有抹去这些伤疤的药,二哥也说要留着,时刻做教训,提醒他不要犯曾经犯过的错。
二哥的强大,不是天生的,而是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鬼门关中练就的。这强大,是拿命博回来的。
无夕心情激荡,险些一口道来,好险止住,将编造的话道来:“二哥,我去聂问哥哥那里玩了三天。”
应了一声,左无舟没有再过问。重又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继续修炼。阖目半晌,左无舟忽攸睁眼来,心有一丝疑惑:“小妹好象不对劲。”
……
……
沉吟中,有所感,抬首观去。但见那凌晟飞掠过来,冷冷看来:“左无舟,七天后大比,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你是天才,我也是天才,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强。再比一比,看谁先成为武御。”凌晟傲然:“我不怕告诉你,最多再有三年,我一定能突破。”
凌晟就不信,他还比不过这位了。他本自诩为长空宗后起之秀中的第二,仅输给花武御,结果却突然杀出一个二十八岁的武帝。非但是将他比下去,乃至于将全天下的魂修士都比了下去。
心高气傲如他,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左无舟目光淡漠:“白痴一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