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1 / 2)

五班现在六十多个人,其中多半人摸鱼的课她也能认真听完每一分钟,被老师抽到上台做题也没见慌,每次连思考过程都没有,拿着粉笔就写,过程简单明了,解题极快。

别说石晓糊涂着,就连教这三门的科任老师都懵,郁夏她是文科生啊,她物化生怎么能比理科生还强?理综三科强成这样,学什么文?

王海文老师再一次被同事们想了起来,陆续有人问他当时为啥没劝劝郁夏?

“我劝了!劝她半天没用啊!”

“你们想想郁夏的个性,学文学理她怕是早想好了,还用老师帮着分析?”

这么说好像也是。

虽然觉得可惜,人家学生要读文科,家长也同意,学校能咋样?只能乐观一点,安慰自己说没准到高考本校能出两个状元呢?人家郁夏同学怎么说都有掀翻乔越的实力。

不提这茬都忘了。

对对对!

难怪年级上没派人去郁夏家里做思想工作,领导们看得就是长远!

让郁夏和乔越都学理,那是自相残杀,一文一理多好,哪怕高考的时候有点闪失,也有极大概率能保一个状元。

老师们想通了,郁夏的新同桌石晓疑惑越来越深,终于在开学两周之后,她问了出来。那是早读结束之后,郁夏有点口干,在喝水,石晓问她:“老师讲那些很有趣?你怎么能每节课都听得津津有味呢?”

郁夏在想事情,本来想着今天上午最后一节乔越班上是体育课,乔越现在体育很差,郁夏心说中午又要见着个蔫耷耷的男朋友,还在琢磨他跑完跳完吃点什么舒服,就听见同桌搭话。

郁夏拧上杯盖,放到左前方的桌角上,然后转头看向石晓,说:“我也挺好奇的,你怎么能一天睡过那么多堂课?”

石晓想了想,回她:“也没其他事做,不睡觉干什么?”

“学习啊,进学校不就是读书来的?”

石晓往郁夏这边趴了趴,也让她凑近点,说:“我妈觉得考多少分多无所谓,家里总能给铺好路,我爸也不关心我成绩,回家只会说酒店盈利多少,又投了个什么项目……我呢,也不像你热爱学习,这样还听什么课?不如睡觉。”

听她这么讲,郁夏就知道石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了。爸妈忙生意疏忽了自家孩儿,孩儿成绩越来越差,看她成绩太差,做爸妈的更是嘴上不问心里不烦。石晓一方面个性爽朗,心里还是有些拧巴,爸妈越是不管,她就自暴自弃。

郁夏平常不太多管闲事,但她对同桌第一印象好,都聊到这儿,就多讲了两句。

“你爸妈真不关心你成绩?那怎么还把你塞五班来?”

石晓还在思考,郁夏又说:“一上课就趴着睡觉不也挺无聊?听听老师讲的打发时间还快点,文科的课又不存在能不能懂,课堂还挺有趣。”

郁夏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在忽悠人,看着特别实在,她又好看,石晓从开学就挺亲近这个同桌,听她说完心里还真有点动摇。

问老师讲的真那么有趣?

“当然了,不然我能听得津津有味?反正人都坐这儿了也出不去,每天这么多节课你磨也得磨完,光睡觉挺没意思,你随便听听,混时间快。”

在给人洗脑这一块儿,郁夏比她班主任吴老师强。

像吴老师就只会扯着嗓子说知识改变命运!你今天不努力,明天上工地搬砖!这么喊口号家里条件差的都不一定听得进去,更别说同桌这种读不读书都饿不着的有钱人家小孩。

老师说的她不以为然,郁夏这么讲,她还觉得挺有道理,具体是什么道理说不出,反正就是挺有道理的。

加上郁夏这人亲和力就是强,发这种洗脑包是一发一个准。

五班的科任老师神奇的发现,郁夏同桌那个睡神她不睡觉了,她竟然开始听课的。一开始真的只是随便听听,但是上了这条道,你就拐不下去,郁夏总有新的套路忽悠她,从听课到写作业,她还抽自习课的时间补了之前落下的笔记,靠前还有同桌的学神小姐姐帮忙划重点并揉一把狗头让你加油。

石晓她没顶住,上了郁夏的黑车,朝着学习这条路越走越远。

对郁夏来说,就是看人对眼,顺口一劝,她也给石晓划重点讲题,做这个事的时候权当自我复习,没费什么精力。

而这个同桌,剪着短发看起来像小男生一样帅气,其实挺单纯,好忽悠。看她做事情专注度也还可以,其他那些同学在旁边说游戏说漫画她都能自动屏蔽。

郁夏想想,其实也挺好懂,石晓家里条件好,听她的说法比郁大豪这种程度的有钱还要有钱很多倍,听着像开连锁酒店的。她对学习不上心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成绩好不好都不影响什么,同样的,也因为这个条件,别人的玩的东西她也提不起兴趣,你说跳舞机抓娃娃机网络游戏?早玩腻了。

很多事就是双刃剑,利弊都有,本来要是没被塞进这个班,没做郁夏的同桌,没遭遇那波忽悠,她可能睡过三年回头出国镀个金。

人生的际遇总是那么奇妙,石晓反正稀里糊涂被带到另一条道上,走向一个崭新的不是一早就铺好的有意思的未来。

她进班的时候排六十多名,说白了就是倒数前三。之后第一次月考就进步了一些,班级排名五十八。半期的时候又往前挤了一点点,到五十五,第三次月考到了五十左右。

按理说,成绩越差一旦努力起来上窜的速度会越快,这个规律放在普通班没毛病,在尖子班不适用。

这么说吧,文科尖子班六十多人里面,差不多五十个是凭实力考进来,剩下都是花钱塞进来的。花钱塞进来的这些人里面,也分为成绩相对好和成绩非常差。

本来路真真就是相对好的那种,她爸妈对她抱有期待才肯去托关系花钱。而石晓是非常差的,她家里不缺钱想着塞进好班看有没有救,心态是死马当活马医。

结果,跟郁夏学了半个学期之后,石晓在班级上班名已经比路真真高了。

从六十多到五十,看班级排名进步不是特别大,她的年级排名上窜很猛。高一年级的文科生有五六百,石晓本来五百多名,大半个学期之后,第三月考她二百四十八。

老师暗地里观察她挺长时间了,看到这个成绩深感欣慰,心想果然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不想要学好的学生。

当初石晓自己搬到郁夏旁边去坐,好几个科任老师都有看法,私下找过老吴,说别让塞钱进班的差生把好学生影响了,都希望由他出面给石晓换个位置,要睡可以,去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睡,别耽误影响带坏了其他人。你坐在教室正中央最好的位置,一上课就趴下睡大头觉,这像话?

老吴想着要是郁夏有丁点受影响,立刻把人调开,结果郁夏不受影响,该咋说呢?你把人扔在建筑工地甚至垃圾堆她都能心无旁贷埋首读书,踏实成这样,不考第一才是天理不容。

后来老吴一直庆幸自己没草率把人调去最后那排,谁能想到呢?石晓她在睡满半个月之后还能觉悟,也听课,也写作业,到考前还照郁夏说的乖乖背书,第三月考之后就升到年级二百多名。

可以可以,这非常可以。

成绩出来之后没多久,老吴家里亲戚办酒,就在石晓家的酒店,老吴大中午去吃饭,撞见石晓爸爸,简单聊了几句。

石晓爸爸都没好意思问成绩,随口问女儿班主任说人在学校给没给惹麻烦?说她让家里惯坏了,有点任性,搞出什么事情让老师多多包容。

老吴听完,愣了愣:“石晓她回家没说什么?”

她爸摆手,说她当初非要住校,每周就回家一次,还不一定能见着人,至于说聊天啊谈心,都不存在:“吴老师你教高中的最清楚,这些学生正是叛逆的时候,家长说什么从来不听,多一句都嫌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