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康叹了口气,说到底田家巨变还是让田真炎变了性格,以往他虽然认真严肃,却不是这么小心翼翼的人,其实他一个孩子昨晚上情绪起伏不断,睡迟了也是正常。
带着几分心疼,张灵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说道:“不晚,时间刚刚好。”
田真炎却说道:“太晚了,师傅都已经修炼完,以后我要变得强大起来,自然要更加努力,师傅,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听了这话,张灵康倒是不知道自己将仇恨印入少年的身体是对是错,看着田真炎一板一眼的穿好衣服,准备修炼,张灵康忍不住说了一句:“也不要太逼着自己。过刚易折!”
田真炎笑了笑,说道:“师傅,你放心,徒儿知道分寸。”
张灵康也没有再劝,反倒是坐在旁边看田真炎修炼,他用的功法是祖辈传下来的,算不得高深,但胜在一个能适合所有的灵根。只是五灵根毕竟杂质颇多,修炼起来困难重重,即使被带入了道,吸收起周围的灵力来速度也远不如旁人。
小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爬到张灵康的怀中,瞥了眼那个孩子,淡淡说道:“五灵根,这要是放到上古时期的话倒是好材料,只可惜……就是千年之前,五灵根也已经久久没有出过高阶的修士了,说到底还是天地间的灵气少了。”
张灵康弹了一下小火的背,他从不觉得天赋就是一切,不然的话上辈子的他就应该留在那个小山村,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才是。
等到田真炎修炼完毕,张灵康才说道:“走吧,今日可是赏兵大典。”
田真炎眼神一冷,沉默的跟在张灵康身后走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同一个院子的朱机子就在那儿等着呢,看见两人出来就迎了过来,眼神不着痕迹的从田真炎身上扫过,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张道友的弟弟了,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啊。”
张灵康看了眼易容过后的田真炎,黑皮肤小眼睛,五官都毫无特色,仍在群人里头都捡不出来,也难为朱机子说出这话来:“正是我家小弟,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勿怪。”
朱机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哪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走吧,我们该去会场了。”
等走到外头,却见公羊书也在,看架势倒像是在等他们,这位是个心直口快的,往田真炎看了一眼,笑哈哈的说道:“张道友,这是你弟弟,看着真不像是一个娘生的。”
说完这话,他自己琢磨出不对劲来,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灵康好脾气的笑了笑,说道:“走吧,应该快开始了,总不能让主人等着。”
公羊书打了自己一记嘴巴,对着田真炎挤眉弄眼的,似乎有几分道歉的意思,只可惜田真炎满脑子都是大典的事情,紧张的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眉目传情。
此次诸葛家开赏兵大典,着着实实请了不少人,光是住进诸葛家的就得有五十人左右,能进内宅的却只有十数人,当然,这都是不包括他们的随从。
例如朱机子这样修为低的,要么坐诸葛家安排的普席,要么坐在张灵康身后的次席,修真界的强者为尊一目了然。
朱机子似乎早知道如此,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常,至少脸上没有露出来,倒是公羊书凭着一身蛮力坐在了旁边的主位,可见修真的路子与实力可否没有必然关系。
张灵康看了一眼身后的位置,低声说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坐在别动。”
田真炎乖乖的点了点头,随机垂下眼睛,他怕自己忍不住露出仇恨的眼神,让身前的师傅陷入险境。
张灵康却不怎么在意,眼睛扫过大殿内的几处位置,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诸葛家并没有让他们等许久,刚落座,只见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领着数十人走进来,这便是诸葛老祖和那群能够进内宅,不是背景强硬就是修为深厚的修士们。
这一群人中,最显眼的不是诸葛老祖,而是跟在他左手边的一个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只见他一席白衣,背上背着一把长剑,整个人如同出鞘一般杀气四射。
张灵康的眼神不过多停留了一秒,那个男人就猛的看了过来,眼中似乎带着剑光,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张灵康笑了笑,并没有直接避开,反倒是朝着他举了举酒杯。
那男人眉目不动,微微点头只当是回应过了,看见他的动作,张灵康倒是笑了一下,看起来凶猛无比,其实倒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不然的话以他们的身份之别,毫不理睬也无事。
倒是诸葛老祖扫视了一遍大殿,在看见其中几人的时候微微皱眉,就近对右手边的男人吩咐了几句,那个男人满头大汗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没多久,一位美貌侍女出现在张灵康桌边,低声说道:“参见真人,下面的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筑基期的真人都可以上座,还请真人随我过去。”
原来是诸葛老祖发现竟有筑基期的坐在下头的位置,对下面人办事的能力十分不满。
除了张灵康之外,另一个筑基期的散修是个白头发长胡子的瘦削老头,受到邀请之后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诸葛道友不必客气,我等进来就是客,不进内院也是不想麻烦大家,我坐这儿觉得挺好的,舒坦。”
筑基期的修士能够进内院,张灵康之前并不知道,这会儿也没打算换位置,便客客气气的说道:“就如那位道友所言,我坐在此处就可以,别为此耽误了赏兵。”
诸葛老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求,玖霄道友,还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