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忽然也随之安静了,将那放在瓦缸里的菜肉都拿了出来,准备下厨。
天色渐渐暗下,夕阳将湛蓝的天空映得一片金黄,淡淡的蓝紫色,也从东边袭了过来,慢慢的,将那金黄包围起来,吞入腹中。
门外,终于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风千雪抹干净手,出去将门一推,那雪青色的俊逸身影,便赫然屹立眼前。
“娘子,我回来啦~”南炎睿笑得醉人,如秋水般的桃花眼扑闪的看她,“饭菜可煮好了?”
风千雪白了他一眼,不答反问:“这地方,你是怎么弄来的?”
他一进屋就反锁上门,一手搂过她,将嘴凑到她耳边,道:“我买的,喜欢吗?”
她微一震惊,他说,这是他买下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温柔,手捧着她的脸,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你不是说想要过普通百姓的生活?如今时间虽然短暂,但也不妨过它一过。”
她眼眸微动,“真的?这是你,刻意准备的?”
他又笑,“你都站在这了,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她心中颇为惊喜,下意识的再一次环顾四周。简单的陈设,虽不宽敞,但很温馨。厅堂的桌上,还放着两盏未燃的红烛,中间的圆盘里,盛的是各式各样精美的红色糕点。她再往那墙上看去,若那空白的地方,再贴上个大红“囍”字,就更像……
他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松开了他,从袖中翻了一翻,掏出了一块折好的红纸,然后展开。
“这次我来帖。”他对她施以一笑,便往那桌后的墙边走去。
她看他低头从角落里寻来一瓶浆糊,在那字后抹上,随即挥手一扬,那大红的“囍”字,便稳当的粘在了墙上,两烛台纷纷燃起,将已陷入昏暗的居室照得通明。
“雪儿。”他又转身握住了她的双手,“很可惜我没带大红喜袍,也没给你准备好大红盖头,没有媒妁之礼,没有父母高堂,没有酒水宾客,但我有一片赤诚真心,这样,你愿意吗?”
她眼中有淡淡的泪花闪动,他身为皇子,身为南陵当今太子,真的,也愿意和她蜗居在这偏僻人稀的村落,过上她最理想的田园生活?
“若寒,待以后我们真的离开皇宫回归这里,你真的,不后悔吗?”她还是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怎么会后悔呢?如果错过你,我才会后悔。”他亲了亲她的手背。
“但你是皇子……”
“我从没为自己是皇子而感到骄傲,相反,我很不愿意拥有这个身份,但这不是我一出生就可以选择的。我喜欢做江湖人,做南若寒,而不是南炎睿。”
她眼眸深笑,双手从他掌心抽出,捧住了他的脸。他说他要做南若寒,而不是皇子南炎睿。他还是那个无赖的缠着她,不时耍耍流氓,作势要娶她为妻的男人。
“雪儿,这个给你。”他忽然递过来一块玉石,看形状,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尾蝴蝶,通透的玉质间还飘着几抹鲜艳的翠绿,正好经过那蝴蝶的身子,着色浑然天成。
“这是什么?”她看得很是喜欢。
“虽然还是皇宫之物,但这是我一出生母妃就给我佩戴上的。如今送你。”
她拿在手上,细细观察了一番。这玉蝴蝶已被浅绿色的细绳串成宫绦,而蝴蝶身后,赫然刻有一个小小的“睿”字。
睿,是他的本名。可为什么只这一个字,她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但那感觉不过是在脑中一晃而过,快到她根本没去注意到它。
“喜欢吗?这就当做是聘礼,如何?”他问着,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笑了笑,道:“不够。”这么容易就打发她了?他还让她动手为他做饭做菜,说不定以后洗衣拖地都是她的事。
他笑容凝了,“不够?那以后,我们做了生意,赚来的钱都是你的,我的是你的,你的也还是你的,怎样?”
“不够。”她又摇头,除了“赚来的钱都是你的”,后面的话他曾说过,她要听新的。
“还不够?”他有些捉急了!皱着眉头,想了又想,“那以后洗衣拖地、担水淋菜等等重的累的活,都是我的;你不爱干的事是我的;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他又笑了。
她瞥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封住了唇。
顽皮的舌尖伸了进来,纠缠着她的绛舌,还不时轻轻一咬,品尝她,就像品尝一个可口的软糕。
她蓦地将他推开,“我还没答应你呢!”
他愣了愣,忽然醒悟,“那现在,你答应嫁给我了吗?”
他满眼期待,灼灼的闪着嶙峋波光。她心头雀跃,虽然他刚刚的承诺并不能立即兑现,但那是他们的将来,而这屋子,便是他提早为她买下的。
“其实我们也不用一直住在这里,不时也还是能到城里开开眼界的。”她答得隐晦,总觉得就这样说出简单的两个字,太轻易了。
他弯了弯眼,“要在城里住,就更容易了,雪儿你跟着我不会吃亏的。即使离开皇宫,这辈子,你也吃穿不愁,甚至比在皇宫里还要逍遥快活……”最后的那句,他说的时候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好大的口气啊!她又推了他一把。
“总之,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能满足你。嗯?答应我不?”他又问了一回。
她直直的看他,从那乌黑的瞳眸中看到了她倒映的面庞,亦是满满的洋溢着幸福的期待。这一刻,她终是点头。
他开心的笑了,比那初升的太阳还要明媚,比那摇曳的红烛还要照人。她差点被他晃花了眼,那美丽便在她心中印下了恒久不灭的烙印。
他拉着她拜堂,然后将她打横一抱,迫不及待的向那洞房走去。
“不吃饭了?”她拽着他的衣襟,她都已经给他做到一半了。
他将她横放在床,这床也像是被人事先铺好了似的,不但被子枕头是红的,就连帷帐也是大喜的红色。而他亦是自己松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那性感的精壮胸膛,然后答:“先吃你,再吃饭!”
她脸攸地一红,他已再次俯身而下。
湿润的唇触上她的肌肤,他一路沿着她雪白的颈脖往下溜去,用嘴扯开了她的衣襟。他伸手松了她的腰带,把那素白的襦裙整个解了下来。
这一刻,夕阳早已全然没入山间,窗外月明星稀,闪闪的点缀着暗黑又深邃的夜空。偶有一丝风吹吹入窗帘,晃动着那垂下的红红帷幔,不时扫过她被他扒得仅剩一件遮羞肚兜的身体,有隐隐的发痒。